状元郎弃子逆袭路(461)
高晖冷冷地望着差役,喝道:“放肆!那位大人亲口对本官说是你下毒,你还敢狡辩!不知死活!”
差役如遭雷击身子顿时僵住,院中众人惊骇唏嘘,耿越也诧异。转瞬想到高晖审讯惯用以假诈真,以虚击实,明白其意,配合着改口怒道:“毒杀朝廷大员是死罪,父母妻儿连坐。”询问驿丞此人身份家中住址,命靖卫即刻去拿人。
差役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哀声求饶,不敢再隐瞒,倒豆子似的全都吐出来。
“昨日有个人给小人一大笔银子和一包药粉,说今日几位大人入住驿站,让小人这么做。那人说是让人上吐下泻的药,不要人性命,只是想阻几位大人晚几日进京。小人真不知道是毒药。若知是毒药,小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求二位大人饶命。”说着砰砰磕头求饶。
“什么人?”高晖喝问。
差役吓得哆嗦,畏惧地回道:“那人头脸包裹严实,小人没瞧见长相,但个头和小人差不多,听声年纪不大,说着一口官话。”差役将昨日的情况如实禀报。
这般模样的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没有任何明显的特征可以辨认。事发时驿站周围都是靖卫看守,没有发现任何人可疑。原来凶手提前就安排好暗杀,今日根本没有出现。
耿越对差役呵斥:“靖卫司抓的人,你也敢动,你是活腻了!”命靖卫将人先绑了再审,接着叫驿丞到跟前斥责一番。驿丞大气不敢喘,唯唯诺诺应是,心中对差役恨得牙痒痒,出这么大的事,自己这驿丞是干到头了。
院中其他人也都跟着提心吊胆,怕那位大人再出什么意外,自己受池鱼之殃,做事全都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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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进喝完药后就昏昏沉沉睡过去,醒来已经是次日,身体状况较昨日好一些,面上依旧惨白没有血色。从忝州过来这一路颠簸,寒天囚车内折磨,人已经消瘦不少,此时看去倒像久病之人。
高晖过去继续问高明进暗杀他的是何人。高明进靠在床头,冷淡地笑道:“为父若知晓,岂会让对方得逞?”
高晖狠狠翻他一眼,“你是巴不得对方得逞,既能为自己脱罪,还能把罪责转嫁他人身上。”
高明进轻咳两声,露出一脸疲惫,没有再说话,伸手取过床头的一卷书翻到昨日午后看到的位置,不打算再回应这个问题。
驿站之内,高晖不便对其严审,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押着人入京,不能让他在路上出事。他吩咐靖卫小心盯着,转身朝外走。
高明进忽然冒出一句:“你大哥也快回京了。”
听到兄长,高晖顿步回头看向高明进,想知道他死到临头还想耍什么花样。
高明进目光从书卷上抬起,掩口轻咳一声,叹着声道:“西域归顺,雍凉收复,西北平定,他功不可没,回京后必然会得朝廷重赏重用。有此功劳,加上他的才学品行,只要不参与党争,今后仕途必然坦荡顺遂。”
高晖冷笑,“是不是让高总督失望了?”
高明进长长吐了口气,若有所思一阵,道:“能平安归来就好。”
高晖最见不惯他假惺惺的样子,嗤笑道:“高总督,这出戏已经落幕了,你不必再演,也趁早收起你的算盘。我大哥在临水县那些年一次次遭高家加害,鬼门关逃生;及第后被你逼迫在史馆默默无闻六年,仕途几乎断送;三年前再次遭你设计带着刚生产完的妻子和满月的女儿前往西北。大哥即便再仁善,也不会对你有半分恻隐之心,只希望你早早到泉下跪在我娘面前给她磕头赔罪。”
提到自己的原配夫人,高明进黯然神伤,低垂眉眼没再说话,幽幽叹了声。
高晖蔑视一眼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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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之事很快传入京,传到皇帝的耳中。
这个时候还想要杀高明进,无非是怕被他牵连。高明进这些年做下诸多恶事,手里还握着那么多官员的罪证,谁都怕他供出自己来,每个人都想在他认罪前灭口。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时,搁下手中的书卷坐直身道:“看来高明进知道的不少。”
一旁帮皇帝处理奏折的李泓回道:“臣刚听闻高明进手中有一本册子,记着朝堂和地方不少官将的罪行。这些年他便是用这些把柄拿捏那些官员。”
“这个高明进!”皇帝怒拍小几,喝骂,“真是该死!”
“陛下息怒。”李泓忙劝道,自上次郭坚招供之事皇帝被气病,这些天-朝政繁忙身体一直没有好好安养,还未大好。
皇帝平息怒气后,问道:“景和六年庆西之事查得如何?”
“臣查看了当年地方上的奏折和当时朝廷的赈灾,情况相互吻合,瞧不出什么。庆西清吏司那边关于当年的账目却是不清不楚。当年庆西巡抚贾寿数年前病逝,两次派去地方核查灾情的御史和翰林官员,一位亦病逝多年,还有一位前几年致仕回乡。臣正在对
下面相关的人调查,并派了人前去庆西地方核查。”
李泓瞧皇帝深锁眉头,清楚皇帝心中所思,郭坚的招供已经让皇帝震惊,那些还没招供的,只会更让人瞠目。他开口道:“郭坚招供景和六年之事与高明进有关,然景和六年高明进还是个赴京待考春闱的举子,应该插手不到庆西之事中。臣猜想可能不是此事。俞慎思因为与高明进有私怨,在发现庆西灾情有问题便向高明进身上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