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遇风来(58)
安博言正将碎玻璃往垃圾桶挪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嗯?”
“我们别吵架了吧。”
安博言勾了下嘴角,“终于有了这个觉悟,不容易。”
“我妈和安叔已经见过付聿礼,他们对他也都挺满意的,我很喜欢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你能不能……”
安愉没把话说完,只是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他。
安博言将洗手台上的整包纸巾都拿下来,换了两张接着擦拭,脸上表情很是木然。
“你希望我别打扰你们,看着你跟别的男人恩恩爱爱,和别的男人牵手走进婚姻殿堂,让我做一名合格的哥哥,只给你祝福就够了是吗?”
安愉张嘴要说什么。
安博言将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接着说:“做梦。”
“……”
安博言转过身跟她对视,无视对方眼中的怔愣,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在你的印象中我是这么慷慨大方的人吗?”
“我不懂……”安愉摇了摇头。
她真不懂,喜欢了这个人那么多年都没一点反馈,怎么自己要开始新生活了,他却又跳出来表现的那么痴情霸道,搞笑来的吗?
安博言逼近一步,深深的看着她,“我其实也不愿逼你太紧,我可以给你时间,你好好想想你是真的看中那个人吗?你扪心自问是真的喜欢他而跟他在一起的吗?”
“对,我是真的……”
“安愉!”安博言打断她,“话不要说的太武断,我跟那个人,我跟那个人之间你真的清楚要选谁吗?”
他抬手握住安愉的肩膀,镜片后的双眼牢牢的锁着安愉,不肯放过她脸上丝毫表情或漏洞。
但很可惜,不论他怎么提示,不论他怎么给自己预留时间,安愉表现出的始终是对他说的话的疑惑,好像搞不明白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为什么要再而三的重复。
自己成为了只会被她舍弃的一方。
安博言低头,用力闭了闭眼,随后放开她,往后退了步。
“地面收拾干净了,垃圾桶你自己拿出去。”
他擦着安愉的肩头离开了卫生间。
安愉呆立数秒,拎起垃圾桶跟上。
将垃圾桶放到沙发旁边,从一旁的抽屉拿出新的垃圾袋换上,装着碎玻璃的拎去门口。
再回来时,安博言已经坐在餐桌旁,面前一只小碟子,上面放着刚烤好的芝士卷。
虽然安愉现在跟他不对盘,但也不得不承认安博言各方面的素养都极高,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进食,都文雅的好似在品鉴一件艺术品。
安愉低头,用脚尖蹭了蹭地面,转身走去沙发。
坐下抱过抱枕,抬头看到阳台上的衣架,又想起前一天换下的衣服还在洗衣机里面没晾晒出来。
她又起身走去阳台,抽出盒子倒入洗涤剂,按原先的模式重新冲一遍。
随后靠着机身看窗外大片的留白和细碎的景观。
耳边是洗衣机工作的声响,倒也不至于太过安静。
甩干模式时,玻璃门被推开,安博言进来问她后面什么活动。
安愉并没有确切的事项需要做。
午后阳光惫懒,她一点都不想动。
“也好,在家老实呆着不算坏事。不过昨晚我听说慧姨胃病又犯了,这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他说。
安愉:“这事她没跟我说。”
“也不可能事事报备,正常。”
又随意聊了几句,安博言要走时,安愉拿上车钥匙也走了出去。
安博言看她一眼。
安愉说:“我回家看我妈。”
他意料之中的点头,“跟他们说一声晚上我也回去。”
“你回去干嘛?”
“这话说的,是你家,难道不是我家?”
安愉便不吭声了。
安博言拿胳膊肘撞了她一下,“听见没有?”
“知道了。”
下午三点半,日头已经偏西很多。。
城郊的一处综合性大厦,出租用作办公的不少,中间也夹杂着民用住所,环境略有些杂。
今天其中一角突然起了争执,叫嚣声逐渐增大,最后还有隐约的打砸声,此起彼伏间上到一个峰值又迅速隐了下去。
付聿礼站在工作室中心,看着满目狼藉,一时间没有动作。
装修工人过来问他现在怎么办?
本来已经接近尾声,噪音几乎已经不存在,今天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来了一拨人说他们严重影响到了周边居民的生活,让他们立即停止作业。
双方理论时,有火气大的一言不合就叫骂起来,最后谁也不让谁,整个工作室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等付聿礼接到电话赶到时,入目已经一片狼藉,而肇事者全跑完了。
工人跟他诉说过程,并推责表示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生怕影响到尾款。
付聿礼面无表情的听完,没说什么,先报了警。
等警察赶到做完笔录,但因为没有监控,人又不认识,想要把找事的全部找齐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只能后面等调查结果。
很快整个工作室便只剩了付聿礼一个人。
他将倒在脚边的椅子扶起来,但因为万向轮掉了两个,还是朝一旁倾斜着。
指腹在椅背上轻轻抚过,随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