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请动心(16)
“不,”她用力握了握母妃的手,“我不后悔,他会来找我的。”
有泪水从母妃眼角滚落,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凄凉而哀婉:“男人都不可信,瑛儿,你不能指望他们。”
那时她不信,阿渊是她一手带大的,他不一样。
她嫁到了褚国,很快死了夫君,开始了漫长而无望的等待。
三年的丧期里,她听到了关于阿渊的风言风语,他的风流,他的荒唐,他的堕落,他对她的不闻不问,一颗心,一点点死去。
终究,还是要靠自己,靠献祭第二段婚姻,她终于回到了阔别近四年的王府。
然后她惊喜地发现,那个人,那个被称作世子的家伙,根本就是个赝品。
死去的心在一瞬间活了过来。
她要救回阿渊,她的阿渊。
可遣散后宅的时候,看着那些拥有着她一部分的女子,她第一次慌了神,难道传闻里那么不堪的人,真是她的阿渊?
她的阿渊,短短三年,就烂掉了?
他果然烂掉了,变成了一个沉溺温柔乡的懦夫,一个德不配位的废物。
不过终究还是不甘心啊,她的造物,就算是毁掉,也要自己动手。
和慧翁主刘瑛,果然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我回过头,看着在屋中沉睡的刘渊,心中涌起微妙的快意。
他曾巧取豪夺了那么多姑娘,将她们囚困在后院充做玩物和替身,终归是有报应了。
一行三人回到王府时,祁王已经在门口严阵以待。
看到赶车的祁昊,他的脸色难看极了,看到掀帘而出的翁主,他眼里几乎燃起狂怒的火光。
“两个孽障,还不……”直到我也探出头去,他猛地闭嘴,脸色几番变化,定格成一张慈蔼笑脸,“严姑娘也在?”
我跳下马车,乖巧地行礼:“见过王爷。”
祁王的眼神在我们几个身上一个打转,笑意加深:“快快免礼,一道进府坐坐?”
我摇摇头,红着脸:“与翁主秉烛夜游了一晚,叔父怕是要怪罪,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祁王点头,招呼卫队一路护送我回澄碧山庄。
我坐上马车,从车窗中探出脑袋,挥手与他们作别。
一月时间倏忽过去,八月初十的婚期已至。
祁国首府缁城因为世子的婚礼而沸腾了,沿街张灯结彩,满树红绸飘带,堪比年节。
亲迎的队伍逶迤绵延,绕城一周,队首连着队尾,远远看去,如同一尾游动的艳丽衔尾蛇。
笙歌鼎沸,鼓吹喧阗,观者如云。
到了婚礼吉时,灯火次第亮起,孔明灯纷纷升空,照彻夜空,花轿也终于抬到了王府门前。
礼炮和欢呼声中,祁昊一箭射中花球,掀开轿帘,将我牵了出来。
我们相携着走入王府的高门,身后随行的是以严御史为首的天使一行和众多观礼的宾客。
变故是在拜堂时发生的。
新人并肩站定,上首的祁王在致辞前忽然摔了酒杯,碎瓷声响起的刹那,喜堂的门窗被从外面关上,锁死。
我惊慌地掀开盖头,只见半数宾客突然撕开了外衣,露出藏在衣下的甲胄和刀剑,挟持了所有凤都使者。
祁王对着我身侧的祁昊道:“动手吧。”
“动什么手?”我有些茫然发问,却被人按住,动弹不得。
祁昊拔出长剑,一步步走到严御史面前。
我陡然间明白了什么,奋力挣扎起来:“不要!”
祁昊瞥我一眼,眸光闪烁,低声说了句:“阿灼,别看。”
寒光一闪,我心尖一颤,本能地闭上眼。
“噗嗤”一声响,脸颊上溅落温热的液体,鼻尖充斥可怕的血腥气。
再睁眼,我便看到严御史的心口插着一把没柄的长剑。
而剑柄就握在祁昊手中,他表情平静地将长剑抽出,看着严御史倒在脚下,气绝身亡。
与此同时,刀剑入肉的钝响此起彼伏,转眼间,凤都天使全数被杀,一个不留。
身后的禁锢不知何时放松了,我跪坐在地,扬起满是血污的脸,恍若置身噩梦。
祁王的声音冷漠如冰:“还有一个。”
祁昊冷定的手一抖,沾血的长剑几次举起又放下,最终抱拳求情:“父王,阿灼她是我的妻子。”
对峙片刻,祁王最终妥协:“罢了,正事要紧。”
我呆滞地跪着,满眼都是倒地的尸体,耳中听到一句:“阿渊,拿上兵符开城门,迎四国大军,挥师南下。”
我愣愣抬头,亲眼看着虎符被放在祁昊沾血的掌心。
他紧紧握住,低头看了我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第10章从一而终成眷属(大结局)
我叫了一声:“祁王。”
祁王闻声低头,与我的眼神撞在一起。
我盯着他,开口:“解!”
周围的景象轰然而裂,他的神志陡然清明,发觉自己竟置身书房。
祁王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想捂住钝痛的额头,却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五花大绑。
我站起来,向着祁昊摊开手:“让我看看虎符。”
我刚接过虎符,恢复意识的祁王怒不可遏:“放肆,你们做了什么?”
我给他吓一跳,差点失手摔了,随手塞回给祁昊,对祁王说:“王爷,我们就是借您虎符一用。”
“妖女!”祁王破口大骂,“你对本王用了什么妖术?”
自然是月神教的幻术。
一开始,我提出用幻术骗取虎符时,即便不知道施展幻术的代价,祁昊也没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