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110)
除了今日太太态度强硬地非要将素梅卖出去,平素,田姨娘觉得太太待自己,还算温和大度,不应该背后这般非议她。
女使被田姨娘打断了话,心中鄙夷不屑,面上却仍旧潸然欲泣。
她与素梅,其实一直对田姨娘厌恶不已。
明明从前她们是一道进府的奴婢,田窈卿性子懦弱,处处不拔尖,却因生得一副清纯貌美的狐媚子长相得家主宠爱,还生了府中的第一位公子,她们二人聪明
伶俐,却一辈子只能做个奴婢,天道真是何其不公。
暗暗撇了下嘴,想到很久前给了她与素梅许多银钱的那人的周全吩咐,女使状似抽泣着点头,哀声道:“姨娘既心中有主意,那奴婢便也不再多嘴了。”
田姨娘坐在绣墩上,又暗自垂泪了一会子,在身旁女使的催促下,终于决定了什么一般,起身到前院书房去。
在田姨娘前脚方才离开院子,到前院书房,后脚,卢宛便被人禀报,知晓了这件事。
见田姨娘仍旧执迷不悟,卢宛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摇首淡淡笑了一下。
……
玉衡院。
夜半时分,卢宛迷迷糊糊被吵醒的时候,帐幔外留的灯都已熄灭了。
抬手揉了揉惺忪睡眼,隔着如墨夜色与冷清隐约的月影,卢宛瞧着面前将自己揽入怀中的男人,将藕臂同样放在他劲瘦的有力腰肢上,回抱住谢行之,偎在他怀中。
困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卢宛以袖掩口,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靠着谢行之的胸口,问道:“您今日怎么回来得这般晚?”
垂眸,为怀中女郎撩了撩有些散乱的耳畔碎发,男人眸中蕴起怜意的情愫来。
低头厮磨地吻了吻女郎柔软的嫣唇,谢行之低沉沉答道:“嗯,今日事忙。”
觉察到男人身上灼热的体温,若有似无在自己身上游走撩拨的修长指节,卢宛的面颊倏地变得滚烫。
她赧然睁开乌润潋滟的水眸,有些羞恼道:“我还没好利索呢……”
看着面前女郎娇容绯红,娇艳欲滴的羞怯模样,谢行之眸色翻涌,只觉喉口微干。
垂首,复又自卢宛柔软唇瓣上亲了一下,他浅淡笑着在她耳畔,暧.昧厮磨地与她道:“不是已经五六日了?更何况,宛娘还能用别的法子帮为夫的,不是吗?”
原想歇息,却被拆穿谎话的卢宛羞赧横他一眼,不再言语,只是默默阖上眼眸,任由他因着她这般反应,轻笑一声,长指轻巧挑开她腰间衣带……
不晓得过了多久,窗外月影渐淡,摇晃起伏的曳地帐幔,亦渐渐平复下来,只微微颤着余.韵。
卢宛汗涔涔躺在谢行之身上,光洁莹润,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上,尽是一片汗湿。
力气好似全然被抽空一般,卢宛觉察到身下之人不安分游走的长指,不禁睁开水雾蒙蒙的眼眸,呜咽着指责道:“呜,你这个登徒子……”
听她又这般说,谢行之不禁唇角微勾,有些忍俊不禁。
在怀中女郎仿佛要滴血一般的通红耳垂上亲了亲,男人故意揶揄问她:“宛娘是只会这一句吗?”
卢宛羞恼横他一眼,无力动作,不禁张口,在他肩头重咬了一口。
换来的,却是男人比之方才,更加变本加厉的捉弄……
“呜……”
求饶一般,卢宛抽泣着败下阵来,真是耐受不住这个技艺娴熟,炉火纯青的男人。
绵软无力的双臂勾住谢行之的脖颈,卢宛讨好地在他唇上啄了几下,声音带着沙哑呜咽道:“是我错了,您饶了我罢……”
谢行之低沉沉笑了一声,抱着怀中女郎,教她自身上下来,侧躺在床榻上。
握住谢行之劲瘦的手臂抱在胸前,有些警惕防备着他再度动手动脚,卢宛阖上眼眸,正待睡下,却忽地想起来什么一般,复又睁开眼睛。
望着面前正垂眸静静瞧着自己的男人,卢宛面颊愈发滚烫了一下,抬手在他胸口上拍了一下,不教他继续这般看着她。
微顿一下,水汽蒙蒙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娇俏的挑衅之色,卢宛望着面前的谢行之,忽地问道:“摄政王没有什么事要与妾说吗?”
听到她这般问,谢行之散漫抬手,抚.弄把玩着她落在他身上的一缕汗湿长发。
“嗯?”
想到白日里分明有人去前院书房找他告自己的状,此时,他却一副恍若什么事都不曾发生的模样,卢宛心中不禁腹诽:真会装。
瞧出她乌润水眸中明晃晃的怀疑与嗔怪,谢行之低头,复又自她馥郁嫣唇上亲了几下,嗓音低沉喑哑地笑道:“促狭鬼。”
卢宛阖上眼眸,搂紧了他,轻声“哼”了一下,不再言语。
……
虽然天气渐冷,但今日却是深秋鲜见的天光明媚。
晌午时分,卢宛怀中抱着困得迷糊的谢璟,自寿安院回去。
走在回廊上,卢宛垂眸望了一眼怀中睡得东倒西歪的谢璟,不禁抿唇笑了一下。
顿住脚步,抽出一只手来,将谢璟的小脑袋靠在自己肩上,卢宛将怀中孩子抱得更紧,正待同半睡半醒的谢璟说些什么,却忽听身后传来一道有些陌生,又十分熟悉的声音。
“太太。”
卢宛顿住了身形,片刻之后,方才神色淡淡地转身,看着正笑着,慢慢向自己走近的谢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