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骗别人(385)+番外
荣只是曹襄的养父而已……”
宁知越抹去了贾香薇的存在,将这个本由贾香薇透露出来的消息归于李漳在那场大火里的见闻,也暂时未曾将冯昭与曹襄的勾结之事暴露,只称汜州之中仍有曹襄的帮凶为其掩护,这才使得半月之久仍未发现其下落。
至于证据,只消问问见过曹氏父子的人,譬如杜昆、韩阳平,就能知道他们父子并不相像,而且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过曹襄的母亲,曹荣的妻子是谁。
再费事一些,派人往曹荣祖籍去探一探,便能弄清曹荣是在光棍三十多年,半路多出一个八岁的孩子。
连番秘闻齐轰而来,杨德与严司马等人呆呆愣愣许久,才回神思索、辩证着这些消息是否可靠。
若说不信,宁知越言之凿凿,还援引证人供他查证,看起来并非虚言;若相信,事关重大,反贼的余党不仅没能全部抓获,连反贼也骤然间“死而复活”,这时再追查曹襄下落,不止会引起民众惶恐动荡,自己接下来的一言一行随时处在百姓监督之中,不将此事彻查到底难以平息民愤。
更关键的是,曹襄现在何处,能躲过袁志用数次搜查,与之勾结之人又是谁?这桩案子继续查下去会演变为何等情状?
杨德心里的怒火越蓄越旺,本来他的确是想借着自己现在的地位为难虞循,但没想到反被这两人绕了进来。
不行,不能听他们一面之词,就算这件事是真的,可以事后私下去找,说不定能为恩师的筹谋所用,但不能摆在明面上,这于他不利。
“这你说的这三人本就是被通缉的罪犯,他们谋害了公主,现在又来找你,谁知道是不是故意要将功折罪,故意用这话哄骗人。”
“杨刺史这话就偏颇了。”一直没有开口的袁志用说,“这三人谋害公主,目的只在曹氏父子,若非如此,他们大可逃离汜州,何必冒险暴露自己的行踪。而且你别忘了,曹家养的私兵还有五百人没有找到踪迹,如果不是有人在指挥调动,这么庞大的人群还能没有一点线索?”
杨德坚定不移:“你提起那五百私兵,本官也奇怪了,如依宁娘子所言,这一切皆为曹襄的阴谋,那他一面布局养私兵,一面又亲去举报这些私兵,他的目的是什么?宁娘子你本来是查陈家的事,事情已经了结,后面的事也与你无关,你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而那三个通缉犯找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只找你?
“杨刺史……”
“虞郎君,”杨德这回也没给虞循说话的机会,“你的确奉圣上密旨来查案,这一点我无可置喙,但宁娘子身上疑点重重,你不仅不查,反而听之任之,让她插手到案子中来,你因情徇私,我很难相信你还能继续参与调查此事,我想很有必要上奏陛下定夺。”
虞循也沉声回道:“杨刺史大可去禀报,我问心无愧,只是我既奉圣上旨意彻查这件案子,便不会半途而废,宁娘子所言之事我也会如实禀报圣上,就怕杨刺史到时候担不起玩忽职守的罪名。”
两人面面相对,谁也不让谁。
这时,人群外一阵窸窣的响动打破了沉闷的局面。众僧人自发往边上避开一条口子,漪兰领着几个内侍和侍女往人群靠近。
她朝着杨德见了礼,看看虞循与宁知越、姚琡等人的面色,这里发生的事早有人回禀了她,此刻也正是为此事来的。
“奴婢久居深宫,而今又随侍平宁公主殿下左右,于前朝之事早已生疏,早闻京中将有调任,方才听人禀报才知是杨刺史已到任上,有失远迎了。”
杨德甚感惶恐,面上厉色稍缓,收敛了方才得戾气,语调也和善了许多。
“姑姑客气了,下官本该先去拜见殿下,但突遇上一桩案子耽搁了,只能待会去给公主请罪了。”
漪兰笑得和气,“杨刺史才是客气。”她看了一眼宁知越,又道:“这里的事殿下已经知晓,正是怕杨刺史误会,特让奴婢前来解释。”
杨德一愣,“殿下有何指示?”
漪兰缓步行至宁知越身边,极为亲昵拉起她的手,似颇受感触,温言道:“想来杨刺史已然知晓这次能发现殿下中毒,并且找出凶手,乃是虞钦使和宁娘子的功劳,殿下甚为感激,自然不相信宁娘子会与那些凶手同谋。”
“这……”杨德迟疑起来,看了看虞循,有瞧了瞧宁知越。
他想起来了,因为驸马的缘故,公主与虞循曾有过交情。
“可是……”
漪兰笑意不减,“杨刺史,你不知道,因从前的事殿下受了不少苦,殿下不说,我们做奴婢的自然要替她说,可因这些反贼从中拦截书信,使得殿下苦熬了两年才得以安宁。那贼人的事,虞钦使也与殿下说过,奴婢以为,虽不至于全信那帮凶犯的一面之词,却也不能不提防这种可能,殿下的病情禁不起再被折腾的。”
杨德僵着一张笑脸,明白过来,咬咬牙,只能改口附和道:“姑姑说的是,不过这些凶犯只说了这件事,却没有说曹襄在何处……我的意思是,即便找人,也如大海捞针。”
“追缉凶犯的事是衙门的事,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有杨刺史和虞钦使在,殿下与奴婢都是放心的。”
公主既已出面维护宁知越,杨德不得不从,然这场面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