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骗别人(440)+番外
她忙又问:你怎么没有跟他一起去?
陈小川一头雾水:虞郎君认识路……
后来陈小川说了什么她已没了记忆,只记起虞循与京城有莫大联系,他的家在京城,爷娘也在京城,即便他不做官了,总有一天他也总会回去的,仍旧是朝着她一直恐惧的方向在发展……
继而这种恐惧在她心里越放越大,好像虞循已经离开了。
她跑出客栈,站在大街上,街道上南来北往的行人,都是陌生的面孔,或惊或喜,眸中无一不是对其目之所及乃是真实存在的坚定,只有她,左右张望,明明立在人群中,却虚浮得像是随人流涌动的游魂。
拥挤的人流将她带往一个方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将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喧嚣嘈杂的活人声势中,她似乎听到陈小川仿若叫魂般的呼声……
当初也是在汜州城外偶遇陈小川,将她卷入一场噩梦中,如今这声音又像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她不想再经历一遍,也就没有理会,索性顺着人群,走到哪算哪。
沿街的商贩热情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稍作停留多看两眼,便有商贩拦下她堆着满脸的笑向她兜售货物,耍把戏的伎人,赏把戏的看客……无一不是笑容满面。
有时她不经意间与身边一个陌生人视线交汇,那人也会朝她露出一个笑脸,没有任何理由,也无需质疑其意图,只是纯粹地展现自己的喜悦,而她没有任何期待,也不会担心他们会离开自己,因为她与他们从来不是同路之人……
她紧绷的心似有些许松动,正待继续往前探寻另一条出路,忽而,手被人紧紧攥着,将她定在原地。
她转头看到的是虞循焦急的脸,还有他开开合合的唇,她没有留心他在说什么,但听到自己在问:“你怎么回来了?”
虞循闻言有片刻愣怔,目光惊异地看向她,四目相对,只在刹那间,他好似明白了什么,默了片刻,说:“走吧,回客栈去。”
一路上虞循牵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她试图挣扎过两次,但都没有挣开,便任由他牵着,也没有再说什么。
陈小川见她回来,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娘子去哪了,怎么也不让小人陪着?”
她没有回话,陈小川也没有等着她的回答,与虞循交换了一个她看不懂的眼神,乖觉的退下了。
虞循将她送回房间的路上都未曾解释过什么,那时她以为一切与自己的预想无异了。
隔了一会,门又被敲响,她开了门,茫然看着虞循递过来一个香囊和一本文牒。
那个香囊她曾见虞循借给姚琡回越州调兵,那里面是他阿爷给他的印信,那一本文牒……她翻开来看了一眼,是皇帝密令他调查汜州便宜行事的文牒,也是他能自由行走于各处州府的凭证。
她愕然看着虞循,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虞循说:“曹襄虽死,这件事却还未曾了结,圣上、姚珲、袁志用都不会轻易罢休,我突然消失或许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便是我不再插手这桩案子,也得将事情的经过澄明圣上与我阿爷,让他们去应对安排,这几日为这些事未曾顾及到你,不成想你却胡思乱想了。”
她心中一跳,没有说话,虞循又说:“方才听陈小川说你走了,我就很怕,怕你又骗我,又丢下我了。”
她讶然他的幽怨,心底的紧张与失望在那一刻消减许多,张口想要解释,他又继续说道:“这两样东西关系重大,我只信你,不便叫人转交,你先替我收着,日后你再如今日这般一声不响的离开,便要想
想我没了这两样东西得承担怎么的后果。”
她莫名觉得想笑,笑着笑着,鼻头一酸,眼眶发热,一下抱住他,哽咽道:“我本来是想走的,但你真的把我拦住了……”
虞循似乎听明白她在说什么,却没有深究她过去的念头,只揶揄道:“真不走了?可我还是不放心,你自己想想,你用这些话哄过我几回了?日后我得时时刻刻看着你,免得你又改了主意不告而别。”
虞循言出必行,说完这话,当即去寻来店家换了两间挨着的客房,从那之后,住店时他们之间只隔着一面墙板,在外时她所行之处,只一抬眼便可看到他。
由此,她才渐渐安下心来。
玄素闻言也颇感欣慰,想起周熙然曾写过一封长篇大论声讨虞循薄情寡义、见异思迁的书信,虽是冤枉了他,却到底没有枉费他表妹操的这份心。
旋即她又想起自己来找宁知越的目的,便问:“”既然你想明白了,为何还要疏远奴婢呢?”
宁知越顿了一下,道:“有些事想明白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一回事。如今能让我在意的除了你就是阿姐和虞郎君。我和他之间一直是他无条件的在迁就我,我如今想着弥补从前对他的亏欠,又怕自己补得太慢,跟不上他,等到有一日我又习惯了他的存在,他却不愿意再对我好了,我就是害怕……”
玄素没有喜欢过什么人,难以领会这种感觉,但想了想,约莫与对青予的感情类似吧?
这般想来也确实有些棘手,不过她的思路十分简单:“虞郎君也不傻,就算当初是你欺瞒了他,可他不也很清楚明白吗?你们难道没有说清楚过?即便没有说清楚,慈安寺变故之后,他也全都知道了,他还愿意继续迁就你、承诺你,这便说明你做的这些他全都接受了。他都接受了,你又有什么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的?还用弥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