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攻了心机帝王gb(239)
老御医双手环胸,察觉到萧挽的忌惮,忍不住撇了撇嘴,提起药箱离开。
等温暖的屋子里只剩萧挽和舒白两人,萧挽才道:“你昏厥得太突然,虞策之吓坏了,起初要带着暗卫和亲兵强行带你走,幸好你早有嘱咐,把所有的死士都调过来,及时把人拦下了,他见带不走你,只能退而求其次,伪装身份守在你的床前。”
“意料之中。”舒白垂眸,眼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大梁那边有什么动作。”
“你醒之前才送来的消息,谈判还没有结束,大梁就已经宣布撤兵了,不知道虞策之是怎么说服他那个死板舅舅的。”
萧挽抽出放在舒白枕下的圣旨,“皇帝亲笔御书,无论再如何不甘心,他都不得不成全你。”
舒白在萧挽的帮助下坐起身体,垂眸一目十行看过去。
镇南王,加九锡,冕十旒,出入用天子銮仪。
几乎能给的,虞策之都给了,倾尽所有。
舒白捏紧锦帛制成的圣旨,良久无话。
萧挽看着她的模样,抿了抿唇,犹豫再三还是轻声打断了舒白的思绪:“我看他这几天的样子像是被伤到,明日梁军便撤走了,是否传信再见他一面?”
“我在太守府外设下重重守卫,那些守卫一眼便能看出是防着他胡来的,他不快也在意料之中,好不容易逼着他舍弃,不用再见徒生事端。”舒白语气平静清浅。
萧挽看着她,最终点了下头。
转眼便到了梁军撤兵这日。
隔着三十里也能隔着扬起的黄尘,窥见军队的声势浩荡。
舒白穿着披袄,提着裙摆,缓步登上巍峨的城楼,远眺梁军的踪影。
春风拂过舒白的发梢衣带,带着微微的凉意。
握着暖手炉,倒也不觉得像冬日那样难熬。
她望着远去的军队,看了许久,间隔距离太远,她不可能从浩浩荡荡却只有蚂蚁大小的人影中分辨出他的身姿。
直到日落西山,梁军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才缓慢地收回视线。
“看来以后难免孤寂了。”语气难辨的感慨。
游十五一直侍奉在舒白身边,担忧地望向她,“主子,担心身体。”
“没事,回去吧。”
莺飞草长,最难留住的艳艳春日转瞬即逝,尾声将尽。
两个月前,南境新任太守,皇帝亲封的大梁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性亲王走马上任,南境十八城经过镇南王的力挽狂澜,不仅完整的存活于梁军的马蹄下,还得到皇帝开恩,只需要逐渐补齐江齐峦欠下的岁银,不用额外缴纳降银。
百姓兜里有钱,家中人丁不衰,笑意便写在脸上。
今日是镇南王的诞辰,更是举郡同庆,街道上张灯结彩,堪比年节。
虽然和百姓同欢,舒白却没有铺张地宴请宾客,只同萧挽江音等几个亲近的好友小聚,值得一提的是,江音同意了舒白假死的提议,和楼涯留在南境主城居住,偶尔会帮舒白处理一些琐碎的事务。
萧挽拒绝回到朝中继续担任吏部尚书,舒白拗不过她,便留她在南境担任要职,既没有埋没她的才华,她和陆逢年的存在也帮舒白站稳了脚跟。
遗憾的是,虞策之始终拒绝放安锦来南境,对安锦加以高官厚禄,却不准他离京,这次生辰宴少了他,舒白总觉的有些孤寂。
当然,这种孤寂感不只是少了安锦才从心中生出来的。
用过简单的膳食,她便独自走到太守府后花园的小桥上吹风。
池鱼偶尔浮出水面,舒白攥着酒壶,脸颊染着红晕,垂着眼帘,酒意上头。
一壶酒饮尽,她百无聊赖地将空壶掷入溪水里,任由空壶随波逐流。
酒意致使舒白的神情懒散闲适,手指轻按眉心,脚尖一转,转过身来。
这一次,她步伐很稳,心智沉静,没有脚下踩空,姿态稳重平静。
漫不经心掀起眼帘,瞳孔猛然晃动一瞬。
小桥的尽头,青年长身玉立,姿容冠绝,除了面颊略有消瘦,其余和上次见面没有任何分别。
雕鸮在半空中盘旋几圈,稳稳落在桥头栏杆上,圆溜溜的眼睛从两人身上依次划过。
震惊过后,舒白稳住心神,下意识迈出一步。
那人显然没有耐心等待,已经阔步迈了过来,径直将她拥入怀中。
“夫人……”
带着些许呜咽和恨意的熟悉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什么不给朕回信。”
舒白眨了下眼睛,缓慢地,紧紧地回拥住他劲瘦的腰身,轻声说:“每过三日,我都会写奏折给陛下。”
“那是臣子写给皇帝的,我想要夫人写给阿拾的。”虞策之哑声说。
舒白眉眼微弯,叹息一声,许诺道:“既然是阿拾想要,我会写给你的。”
得到承诺,帝王的呼吸逐渐沉稳,他垂目,从怀中掏出婴儿拳头大小的物件。
“我几夜未眠处理完朝中重要的事务,这才能避开那几个老东西的视线,快马加鞭赶过来,总算赶上了你的生辰。”他说着,将那枚印玺塞入舒白手里。
“生辰礼,这一次你不能再拒绝朕了。”他说得正色,却生怕得到拒绝,微微撇过头,始终躲避舒白的注视。
舒白垂目,望着手中经过匠人们精雕细琢,代表皇权至上的私印,手指蜷缩一瞬,最终还是收下了帝王费尽心血送来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