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许年年[校园](154)
陆有川也是心思敏锐的人,瞬间反应过来,“你打算找他追加投资?”
可是转念想了想,380亿啊,这哪是小数目?就算人家已经是你的投资方,对你集团有充分的信心,但再追加这么大一笔,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谈成的?而且现在距离对赌协议期限只有短短一个半月了。
他苦口婆心劝祁成,“我觉得,你还是跟岑慧茜回去,做做达顺的工作,这个比较靠谱。说点好听的哄哄那老头儿,你又不少二两肉。而且有她唯一的闺女在呢,没准儿你老岳父一高兴,把你们家对赌协议看往后推个一年两年的,大家谁都不亏,也不用动什么现金流。”
陆有川半天听不到祁成的反驳,以为他听进去了,于是再接再厉。
“你要找一个才只见过一面的大佬,让他投几百个亿?还是找你老岳父,把协议往后推推。你觉得哪个更有希望办成?”
可是良久,后面还是一点声音没有。
陆有川透过后视镜一看,那人居然坐着又睡着了。他的胸膛平稳地起伏着,均匀地呼吸。睡得很香。
彭佩佩轻声说了句,“开慢点。”
陆有川把后座的玻璃窗升了上去,阻断了从外面高速路上刮进来的风,然后把车速降了下来。
快入夏天了。天干物燥的。阮念上火,下嘴唇右边起了个泡。吃饭都不敢太张嘴。
周三的中午,她坐在食堂里,面前的盘子只有两个青菜,肉都不打了。她一面刷手机一面很没胃口地张开嘴的左边,把紫菜苔塞进去。她已经拿到了B大的保送资格,日子原可以过得很轻松惬意。可事实并非如此。
最近,在这所学校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敌意。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凉飕飕的感觉。
一开始她也以为是自己被害妄想症,可有一次她上完厕所发现饭卡不见了,以为掉在厕所里回去找,听到里面两个女生在议论,“这种知三当三的还保送,真不知道校长怎么想的。”
这才不得不承认,她的感觉是真的。
因为平素专注学习,阮念也没多少知心好友。遇到这些负评价,连一个肯为她辩解一句的女同学也没有,眼下更加连个一起吃饭的人都找不到。为了掩饰尴尬,她只能孤单地坐在餐厅里,边吃边浏览手机。好似很忙的样子。
网上的新闻可真不少,各种各样的,都不知道那些小编从哪里挖出来的。
她的手指点进一条,标题写着《祁盛尧的亚特兰蒂斯总统套间》。那文章开篇就甩出一张奢华无比的酒店房间静景。圆拱顶四柱大床、乌金木中式沙发、繁杂的水晶吊灯、一应俱全的休息室、会客厅……无不彰示它不菲的价格。
最有特点的,是那屋子里铺的,一整张羊毛波斯地毯,紫色与暖橙色构成一个个圆环的形状,将整个房间的舒适和奢靡烘托到了顶端。
房间实在漂亮,阮念不免多看了几眼,然后就读到下面的文字。
里面写着,在B市顶级豪华酒店亚特兰蒂斯大酒店,有一个总统套房是祁盛尧一年365天长包的。据不知名的知情人士透露,经常看到有不同类型的美女,进出那个房间。
盘子里的紫菜苔都吃不下了。
这时阮晴抬着自己的餐盘,走到她桌子对面坐下。阮念把手机按熄,放回了口袋里。
“祁成前些天从B市回来了。”阮晴单刀直入,清脆地说。
阮念微微皱了眉,“跟我有什么关系。”
阮晴惊讶地瞪大无辜的眼睛,“不会吧?他回来居然没找你?回来很久了哦。”
阮晴说话声音不小,并没有刻意压低。而且她嗓音原本就细,口齿又清,周遭已经有隐隐议论声。
“你够了阮晴,能别胡说八道了嘛?”阮念端了盘子,正准备起身走人。
不料阮晴把她盘子一压,先她一步站了起来。
“还是我走吧,白莲花。”她眼中带着一抹阴鸷的冷笑,身体微微俯倾过来,凑近阮念,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那天夜里,从你房间到家门口,一串水渍的大鞋印全印地上了,是谁的?一个月前,下大雨那天。半夜都往家里藏男人了。怎么?终于搞到手了,他就没兴趣了?”
阮念眼前一阵发黑,她原本想走的,这一阵眩晕般的失色,愣是让她没提起力来。她只觉得小腹上突如其来的绞痛,然后,她知道自己站不起来了。
一股汇聚着温热感的痛觉,自小腹缓缓流了下去。
人家是气急攻心。她这算什么?气急攻经么?!
阮念真的哭笑不得,当然,哭笑当中,更倾向于前者。她不知道阮晴为什么这样恨她!
她望着阮晴意气风发离开的背影,完全想不通。
她承认,自从知道阮晴是她妈妈出轨的产物,她就对阮晴不太好了。她也没那么疼她、也不那么爱她了,但她自认为并没有对不起她。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她,让她这样恨她!
岑慧茜来找她的那天,正值大雨,学校门口其实是没几个人的。而且,即便有人看到了,不知情的人根本不可能猜出那个人是祁成的未婚妻。
再后来,当阮念亲眼看到唐艳绘声绘色地跟几个女同学聊天:‘你们谁懂啊?阮念就恶心到这种程度。一方面跟阮晴说祁成靠不住、你跟他在一起肯定会受伤害,劝阮晴离祁成远一点,结果她自己跑去勾搭祁成,明知道人家有未婚妻还要往里面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