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你就这点出息?(59)
“小声点, 这么晚了,万一人家睡着呢?”
“怎么能睡着呢?她以前练剑练到多晚, 再说要睡着, 我们可不白来了?”
“可是要是吵醒她, 她更加生气,不愿意接受我们的道歉怎么办?”
“哥,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要我们学野猫乱叫,把她嚎醒来。等她过来看, 再装成不经意路过的样子, 不就好了?”
“你可真是个天才。喵——喵——”
“不对, 猫发情不是这么叫的,你听我的,喵呜——呜嗷。”
……
逢雪站在阴影里,双手抱剑, 看那两个小天才蹲在窗户底下, 有一声没一声学猫叫。
“喵呜——呜呜嗷——”
“嗷呜——嗷呜——”
叫了不多时,一个少女匆匆跑来, “你们在叫什么呢?”
易存二高兴地把自己的奇思妙想告诉她。
风扶柳脸上的温柔差点挂不住, 嘴角微微抽搐, 表情变得非常精彩。
“风师妹,我聪明吧?”易存二嘿嘿笑着说。
风扶柳嘴唇动了动,但最终选择了忍耐, 柔声细语夸道:“聪明,别这么麻烦啦, 我过去唤迟师姐吧。”
她走到了窗前,屈指敲敲木窗,轻声喊:“迟师姐?师姐,你睡了吗?”
里面阒然无声。
风扶柳侧耳听了会,转身说:“看来师姐不在这儿,我们还是回去吧。把东西放在窗户口就行了。”
易家兄弟“奥”了声,不情不愿往怀里掏,边抱怨:“迟逢雪一天到晚不知道干什么去,到处乱跑,都受伤还到处跑,真受不了她。”
还没嘟囔几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
树后阴影里忽然走出来一道纤长的人影。
红衣少女抱着剑,立在月色下,尖尖下巴微挑,“到我的窗下,还说我坏话是吧?”
“啊!”少年受惊,“迟逢雪,你怎么跟鬼一样啊?走路不出声的吗?”
逢雪:“呸,你怎么狗嘴里总吐不出象牙?”
易存二瞪大眼睛,“你骂我是狗!”他当即想还击回去,但瞥见少女嘴角扬起,露出一抹笑容,身上绚丽红袍衬得肌肤如雪,颜色灼灼,秀美无边,不由怔了片刻。
在山上的时候,大家一起穿再朴素不过的布衣,潜心修炼,还时不时打架,打个鼻青脸肿一身是伤。
就算不打架的时候,他记忆中的少女也总冷着副脸,一副看谁不顺眼就要冲上前干架的母夜叉模样。
没有想到她下山后这么好看。
易存二心中一恍惚,平时互怼的话,有点说不出来了。
逢雪问:“半夜来找我,有什么事?”
风扶柳迈向前一步,攥了攥袖子,“迟师姐,你的伤好些了吗?”
逢雪:“还好。”
风扶柳便垂下眉眼,咬了咬唇,一副欲语还休,不大好意思的模样。
她生得好看,单薄衣衫在风中颤动,袖角簌簌如蝶翼轻扇。
逢雪心软了软,说:“夜里风凉,进屋去说吧。”
把手按在窗台,她翻身一跃,跳了过去,落地时脚步虚软,不觉踉跄了下,便听到身后师妹的轻呼。
用一式降妖还是太透支体力了,她忍着身体的疲乏酸疼,为三个少年倒好清茶。
夜晚月光明亮如洗,光可鉴毫,透过敞开的窗,落在青砖地板上。
无需点灯,月色便可照人。
几人坐在圆桌前,大眼瞪小眼。
逢雪看了眼被自己搜刮一空的糕点盘,几分赧然,屈指敲敲桌面,“有事?”
前世她大抵想不到,自己会心平气和同这几个少年一起同坐饮茶。只是,重来一世,这几个少年在她看来,也就毛都没长齐的小孩,逢雪望着他们,竟生出些望着晚辈的和蔼。
和蔼是和蔼,若他们犯浑,打也是要真打。
风扶柳朝两个少年使了个眼色。
易求一易存二霍地一下站起身,并排立在逢雪的面前。他们抿紧嘴,脸涨得通红,表情显得有点狰狞。
逢雪还以为他们要打架,把手搭在了剑上。
少年突然折下了腰,大声说:“迟师姐,我们冤枉你打师妹了!是我们的错!特意过来,向你赔罪!”
逢雪愣住。
易求一脸红得像辣椒,把几张符放到桌上,“这是赔礼,师姐一路顺风,早些回家。”
易存二也扭扭捏捏地把几张常用符咒送上来。
他们磕磕绊绊道完歉,抬起眼,就对上少女面无表情的脸。
易存二:“啊……你还生气啊?这些东西我们攒了好久的,再说,我们都吃屎了!”
易求一堵住他的嘴,“你可别说啦。”
逢雪嘴角扬了扬,把符咒收好,“行,那我就接受你们的道歉了。”
易存二嘿嘿笑了起来,笑容憨厚,看向风扶柳,“师妹,你看她都原谅我们啦,你就别生我家的气了吧。”
逢雪微微侧过脸,“哦?”
风扶柳垂下了小脸,雪白的耳朵染上霞色,红彤彤的。
逢雪心里叹了口气。明知风扶柳是个心思重的小姑娘,但看对方这样,她总是会不由心软。
臭小子和香香软软师妹之间,还是师妹比较惹人疼惜。
我见犹怜,何况于君呢?
“师姐,”风扶柳悄悄抬眼看她,一双眼睛水雾蒙蒙的,“听说师姐要下山游历,我也带了些伤药下来。山上的药比下面好,也便宜一些。”
逢雪点头,“多谢。”
风扶柳抿了抿嘴唇,羽睫簌簌颤抖。她们之间情分不太深厚,以前还闹过不愉快,再说就显得过分亲昵了。她的心思转动,垂下的眼睛,盯着按住长剑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