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境通古代(170)
后来,那个孩子被怀瑜亲手流掉,栽赃陷害给了当时的太子妃黛丝提。
兜兜转转,历史要重演了。
孟萝时猛地抱住桌腿,警惕地望着蹲在她面前展露着善意和期待的容阙:“我不去,不进宫。”
容阙微愣,不明白转瞬间发生了什么,让小姑娘抗拒进宫。
“殿下在等您,姑娘。”
孟萝时抱得更紧了:“我不去,死也不去……褚祈一,别猫着了,有人绑架我。”她朝着窗口大声地喊。
药的缘故,声音像被罩在玻璃罐里,死死扣住,只能在诺小的方寸之地回响。
容阙深褐色的瞳内滑过冷意,她放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策略,沉默地站起身俯视着瘦弱的少女,嗓音如刚进门般冰冷:“您唤的是一直守在附近的那位鹿岛的小公子吧。”
孟萝时呼吸一滞,她望着关起来的窗户:“你们把他怎么了。”
“他没事。”容阙后退一步,门外又涌进来两名暗卫,黑色劲装上是未化开的雪珠,裹挟着寒冷的凉气,似两尊冰雕。
孟萝时悬着的心还没放下,容阙疏离的声音再度响起,如恶魔低语。
“但姑娘若是执意不肯跟奴婢回宫,那位小公子只怕是性命难保,就连这座教坊,都极可能会因姑娘而在京州消失。”
她冰冷的话语一点点,像是窗外的寒风,不容抗拒地灌进了孟萝时的耳内。
少女本就吃力的身体,轻微发着颤,攥着桌脚的指骨泛起了青白,她仰着头愤懑道:“你绑架我就算了,还要道德绑架,我,我又没道德,你绑架不了我。”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背过气去,连带着眼眶也翻涌着嫣红。
“说那么多话,把我打晕带走不就行了,非要恐吓,我又不是傻子。”她低喃着,松开了桌角,缓慢又不甘心地爬出桌底。
颇有种摆烂的滋味:“抬还是托,随便你们。”
两尊冰雕没有动,甚至没有施舍一个眼神,容阙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腰把失去力气的少女抱起来,厚重的斗篷裹着她的身体,在容阙的怀里像个蚕蛹。
“何必呢,姑娘,早知如此,一开始便跟奴婢走,还能少受些吓唬。”
孟萝时瞪大了眼,挣扎了两下:“我又没未卜先知的能力,谈何而来的早知如此,我开开心心地喝口汤还有错了?”
容阙抱得更紧,于心不忍地说:“今日所有端进姑娘房里的食物,都会被下药,但凡姑娘喝一口水,也会是现在的情形,同您吃什么无甚关系。”
离开三楼后,腊月的寒风迎面而来,冰冷带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湿气。
孟萝时缩了缩脖子,半张脸埋在斗篷里,黑溜溜的眼睛眨巴着,不满道:“有病。”
她不是原主,安抚不了失控的祁乾,不激怒他致使恶化都是上天保佑。
原以为剧情偏离到十万八千里外,再离谱也不会同梦见的上一世那般,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是走回了老路。
最可怕是连时间点都差不多。
都是寒风刺骨的腊月。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看着消散在眼前的热气,费解问:“祁乾为什么会失控?他不是随身携带了药吗?”
容阙大步迈出教坊大门,小心翼翼地将少女安置到华贵的车厢里:“这些问题姑娘亲口问殿下更合适,不过殿下失控后,偶尔会失去理智,姑娘切莫提起殿下不喜之事,免得受苦。”
她扯过毯子盖在少女身上,后退着离开车厢,末了,似是不放心,忽地从怀里扯出两条绸带,目光灼灼地盯着孟萝时的手。
被盯得头皮发麻的孟萝时咽了咽口水:“我不跑。”
“再说了你给我下药,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跟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绑着也是浪费绳子。”
容阙认同地点了点头:“姑娘稍作休息,大抵半炷香便能抵达东宫。”
孟萝时:“…………”
她扯过毯子盖住脸,安详得像一具死去已久的尸体。
马车摇摇晃晃往东边的晨曦而去,轮胎碾过未清扫干净的积雪,发出刺刺啦啦的挤压声。
寒风吹开没有固定的车帘,拂过少女额前的发丝。
孟萝时躲在毯子里,小声地喊着孟怀瑜,一遍又一遍,但小拇指从始至终都没有反应,她突感绝望。
嗓音似落了水的小猫,蔫巴巴的:“进宫就跟进
虎穴,往常老虎吃饱了还算安全,现在他饿得就差啃石头了,这不是往虎口里钻嘛。”
“你为什么不动呀,以往这种时候小拇指颤得跟帕金森。”
“还有上次,谢期来问是不是胥黛要杀我,你不让说,为啥呀,我问胡荔,胡荔说你可能是想放线钓大鱼。”
“可是胥黛背后的大鱼不就是谢期。”她挠了挠额头,思绪像是打了结,怎么理也理不顺。
虽然近段时间她恶补了宫斗剧,但旁观者和当事人是两码事,她不是剧里有勇有谋,心思缜密的女主。
世家大族里培养出来送进宫里争斗的娘娘们就像坚固的磐石,大风大浪击打冲刷经过一遍遍的磨炼爬上如今的位置,譬如坐上凤位的皇后。
她一颗鸡蛋要如何跟磐石比。
“怀瑜,怀瑜……怀瑜啊……”她忧愁得跟鬼似的,一遍遍地念着孟怀瑜的名字,头发丝都落了好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