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官员,首先得确保他在仕途上的顺利,才能谈宏图大业,当然,同流合污是不行的,好在岑晏是监察御史,他自己做的就是抓贪官的事。
沈棠对岑晏的信任度提高了,认为有他保护自己跟妹妹,肯定十分安全,但真要顺从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问:“成亲后我还能开店吗?”
有所松动了,岑晏心头一喜:“当然,不过你应该不会每日都去店里吧?你可以请个人当掌柜。”
沈棠又问:“你手里有多少钱?”
“……不知,现成的银子并不多,但我收藏了不少名画,名剑,还有玉石等物。”
沈棠明白了,可能这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是价值连城。
“都给我?”
“你花得完吗?”
“你管我花不花得完?你自己说给我补偿的!”她眸光如水荡漾,勾魂夺魄,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
早就知道她贪财,如今大大方方展示,他倒觉得坦率的可爱:“如果你答应,我可以给你。”不过身外之物罢了,只要能解决此事就行。
谁料沈棠只是耍他一通,扭头就要上马:“我还是没想好。”
“……”
可恶。
岑晏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她缰绳。
对于沈棠的坐骑来说,岑晏完全是个陌生人,突然被他接近,受了刺激,猛地抬起前蹄。
沈棠的一只脚正踩于马镫,猝不及防,尖叫一声往后摔去。
岑晏忙伸手去拉。
她单腿站不稳,出于本能,也将岑晏当成救命稻草,慌乱中抱住了他的腰。
定亲后,岑晏从未与女子来往过,更别提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的脸瞬间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正不知要如何做时,听到怀里的沈棠道:“看吧,骑个马都差点被你害得摔跤,嫁给你也太不安全了。”
“……”
这样的拒绝方式是他从没有想到的。
岑晏被气笑了,心想,如果自己真的不能给沈棠带来安全,她为什么要抱他?她完全可以不抱他,最多是摔一跤……他还抓着沈棠一只手呢,她能摔得有多重?可她偏偏放弃男女大防,也要抱住他,甚至都忘了去想这一幕会不会被人看到,由此可见,她是信任他的。
也由此可见,她是个容不得自己受一点伤害的人。
瞧着能干,会盘算,实则只是表面,内里太娇弱了,跟瓷器一般易碎。
他还真有些打退堂鼓,只沈棠这一抱,将他们的关系绑得更紧,他在刚才那个瞬间清楚地感觉到了她整个身体。
她还穿的骑装……
即便她已经松开手,可身上的香味仍黏在衣袍上。
岑晏的耳朵很是滚烫,清了清嗓子道:“安不安全另说,刚才有马车路过,停了一下,肯定看到你抱我了。”如意里是闹中取静之处,只住着三户权贵,但出口偶尔也会有别家的马车。
沈棠一吓,忙环顾四周。
“马车在何处?”
“已经走了。”
沈棠马上问:“那车是谁家的?二公子可认识?”
怎么,还想堵住别人的嘴?岑晏道:“不认识,再说,就算认识,你觉得我当时能看清楚?”这是实话,他被她抱住的时候,脑袋是空的。
第26章 026
沈棠奇怪,怎么就不能看清楚了?正待问,却发现岑晏的脸很红。
像铺展在天空的晚霞,红得艳丽。
难道他害羞了?
也是,不像她前世谈过几次恋爱,岑晏早早就定了亲,就算有个青梅,也因为家世背景被他分手了,所以他有此反应十分正常。
可别以为这样她就不怪他!
沈棠道:“都是因为你拉我缰绳。”
岑晏扬眉:“你觉得我为何会拉你的缰绳?”
她为了报复岑晏失信,耍弄他,结果陷入被动,但她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错:“你可以好好同我说话,作甚拉我缰绳?如今有此后果,都是因为你,岑大人!”
她气鼓鼓骑上马。
真要计较起来,她必定又要提失信的事,那自己肯定没占理,岑晏转移话题:“你的马是不是买得比较便宜?如果是好马,定然不会轻易受惊。”
她手头的银子要用来开店,雇佣伙计,还要付甄家工钱,肯定要省着点用,所以买的马是十五两银子,但也绝对算不上是差的。
可能是年纪小,不到两岁,性子还不够稳定。
沈棠道:“那你是想送我宝驹吗?”
“可以,”岑晏很大方,“明日给你送来。”
沈棠却又拒绝了:“我与它已有感情,转头就不要它,对它不公平。”
跟匹马还要谈公平?岑晏诧异。
他肯定不能理解的,所以谈好的协议说改就改,无非是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可惜她现在就是这么个处境,无父无母,也没别的亲戚可以依仗,自然是受制于人。
而岑家长辈虽不错,可岑夫人并无实权,又有何用?
“老来从子”,岑家最终必然是由岑晏做主,至于岑劭,他的性格大大咧咧,一看就没有什么心机,除非去打仗还能立点军功,而今太平,必然爬不到高位。
沈棠心思数转,将气收了回去。
如果只能嫁给岑晏,她跟他怄气得不偿失。
眼下看来,他至少还愿意付出,愿意给她补偿,只要她不介意他失信一事的话,也可以过得很舒服,沈棠道:“二公子,我们耽搁许久,是不是该出发了?”
无论结果如何,关系还是不能闹得太僵。
生气的时候喊他“岑大人”,如今叫“二公子”,应是想通了些,岑晏也骑上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