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滴水不漏。
站在裴雪诗旁边的男子感觉她就是会做人,又长得好看,公子才会向小姐要来她来当丫鬟,日后指不定还会收了她当暖床丫头。
裴雪诗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也不在意。
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她装出一副乖丫鬟的样子,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有出格的行为,毕竟要是惹秦时让不快了,轻则罚月钱,重则逐出秦府。
秦时让凝视裴雪诗几秒,摆了下手,“你们退下吧。”
“是。”
她跟男子异口同声。
秦时让转过身,对裴雪诗接下来的安顿工作不感兴趣。
*
裴雪诗收拾好东西,天都黑了,她不太熟悉东院里的规矩,想找个人问问,却发现整个院子都是男下人,没有别的丫鬟。
于是裴雪诗只能去问今天领她进来的那名男子。
男子热心肠。
他毫无保留地对裴雪诗说有关秦时让的生活习惯,“公子他心善,很少责罚下人,只要你不犯太大的错就没事了。”
“嗯。”
“我记住了。”
裴雪诗不是那种处于叛逆期的人,也不是会仗着自己是穿越者而想象着能改变书中谁谁谁的命运,又或者得到谁谁谁的喜爱。
男子又介绍东院里有什么地方,让她记住公子所住的房间。
裴雪诗蓦地发现她住的房间跟秦时让的房间离得不远,不过这也寻常,她之前跟芍药住的那间房也是离秦若怜的房间不远。
这是为了方便照顾主子。
但这次不太一样。
以前裴雪诗是和芍药一起住的,现在她得一个人住。
东院没其他丫鬟。
意味着裴雪诗没伴儿,她总不能搬去跟男子住。
裴雪诗是感觉有点落寂、孤独,但都不是事儿,相比于被人赶出去,到外面吃不饱穿不暖,还可能时刻面临死亡威胁。
孤独也不是不能忍。
裴雪诗独自吃完晚饭,记得男子说过晚上要去给秦时让磨墨。
她去了。
今晚轮到她。
她自然不会怕他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他之前都明确地拒绝过她的心思,希望她把喜欢收回去,这样的人怎么会对她有那种需求。
裴雪诗直接过去了。
她也不用提灯笼的照明,秦时让房间里的光像引路明灯一样亮着,光线充足,照到了外面。
裴雪诗走到门口,正想敲门,秦时让就开口了,“进来。”
她都还没敲呢。
他怎么知道的?裴雪诗一边在心中吐槽着,一边走进去了。
“公子。”
她福了福身。
“过来。”秦时让手里拿着一张纸,站在书桌前,身边是两个装满书的书架,大部分都是有关算术的,由此可见他有多热爱算术了。
裴雪诗也看得出来。
秦时让热爱算术热爱到他即使厌恶她的喜欢,思来想去还是向秦若怜要了她到他的身边来。
裴雪诗想明白秦时让要自己过来的原因后也没有感到很失落。
她好像真的放下了。
兴许她当初对秦时让的喜欢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对救过自己的他产生了一些依赖好感。
裴雪诗不用他吩咐就拿起东西来磨墨了。
秦时让却让她停下。
“我做错了?”裴雪诗低头看自己磨出来的墨,难道磨墨也有讲究?她以前在亭子里也曾帮过他磨墨,就是这样,他没说不对。
秦时让轻声,“你不用磨墨,你来看看能否解开这道题。”
裴雪诗:“……”
她凑过去看。
好像可以,裴雪诗记下算术题目,提笔在另一张空白的纸写下解题过程,不过没那么顺利,她写写停停,最后才完成。
“可以了,您看看。”
秦时让唇角微微弯起,“果然,还是得你来。”
裴雪诗无意看到旁边的纸写有这道题的解题过程,答案跟她一样,就是解题方式跟她不一样。
“您不是解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我解?”她脱口而出。
秦时让慢条斯理道:“我想看看有没有第二种解题的法子,你今晚给了我答案,是有的。”
裴雪诗明白了。
秦时让要是在现代,多少是个为数学痴狂的人。
不是像学生单纯为了正确答案,多得分而解题,他纯粹是为了解题的本身而解题,在这一方面,裴雪诗有些佩服他的执着。
“谢谢你。”秦时让认真地看了一遍她的解题过程。
裴雪诗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不用客气。”
见他没再说话,她又问,“这道题我是解出来了,不知道公子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秦时让又拿出了几张纸。
“这些你都试试。”
裴雪诗转了转手腕,全部接过去,坐到一边,“好。”
这次的几道题不像第一道题那么容易,裴雪诗要多费心神,她单手托腮,沉思很久才动笔。
秦时让的目光一开始是停留在题上的,不知何时转移到了裴雪诗的脸上,她认真想题的时候,侧脸线条略显紧绷,长睫垂下。
他看了一会儿。
裴雪诗没察觉,秦时让自己也没有怎么察觉,就这么看着。
他视线最后停留在裴雪诗微抿着的殷红唇瓣上。
秦时让想到小时候误撞见父亲与他母亲的丫鬟偷|情,以喜欢为名颠鸾倒凤的场景,脸上闪过恶心的同时又有一丝好奇。
那丝好奇稍纵即逝,微乎其微,令人不宜察觉。
第25章 累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秦时让也解决了手中的一道大难题,转头看旁边时,他看到的是裴雪诗托着下巴,单手解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