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炮灰遇上疯批后(45)

她只是一个丫鬟,衣衫和首饰都平平无奇,素净得很。

发髻上仅有一支银簪。

裴雪诗一半的长发挽起,一半的长发自然垂在后腰间,有几缕头发落在胸前,随风窗外吹进来的风微微拂动着,扫过她的大腿。

衣衫则是秦府丫鬟统一的,毫无特色的翠绿色。

裴雪诗刚进秦府时看起来很瘦弱,在秦若怜院子里待了一年,伙食应该不错,养得丰腴一点了,但还是比寻常的女子要瘦一点。

一截腰细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掐住,侧边腰带被绑成蝴蝶结。

秦时让顿住。

他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么仔细地打量裴雪诗?秦时让情不自禁地捏紧手中笔,不曾想过于用力,一支好好的笔被他就这样捏断了。

裴雪诗听到声音时吓了一跳,以为出什么事了。

她将放在写满算术题解题过程的纸张的目光放到秦时让的手。

“公子?”

秦时让松开手。

裴雪诗看见了血,笔身是竹子制成,被捏断后,竹子断成两截,有些尖锐的竹子刺穿了秦时让的手指,血不断涌现出来。

她匆忙放下手里的题,先找东西给秦时让止血跟包扎伤口。

他坐在原位给她处理。

裴雪诗垂着眼,小心翼翼地将插入了秦时让皮肤里的竹碎弄出来,再用药清理伤口,最后用帕子缠了几圈,“可以了。”

“这几天伤口尽量不要碰水,每天包扎一次。”

天气太热。

伤口要经常更换包扎。

以前裴雪诗受伤,芍药就总是这么不厌其烦地提醒她。

秦时让看着自己被裴雪诗包扎过的伤口,有种想将伤口重新撕裂,扔掉覆盖在上面的帕子。

但他没动手。

裴雪诗熟练地收拾好笔墨纸砚,秦时让手受伤了,还是握笔的那只手,今晚做算术题是做不了,否则加重伤,早点结束比较好。

“那公子您早点休息,明日我再来。”时辰也不早了。

秦时让没阻拦她。

裴雪诗出去后贴心地为他关上门,尔后抚上自己的心口处。

秦时让刚靠她那么近,裴雪诗好像也没太大反应,她逐渐释然了,抬头望满是星星的夜空。

想家了。

对家的思念功能盖过一切,她呼出一口气,回房睡觉。

*

裴雪诗第二天起得很早。

以往伺候秦若怜的时候睡得晚,她也不会管,但现在自己换了个主子,这一段时间还是得勤快些,于是裴雪诗打着哈欠起身。

事实证明她对了。

秦时让不像喜欢赖床的秦若怜那样,他习惯早起。

裴雪诗身为一个丫鬟,睡得比主子还要晚,成何体统,幸亏她今天早起了,否则就不好了。

其实裴雪诗也不用做什么,就站在一旁,给秦时让递东西。

秦时让对花草似乎很有耐心的样子,每天都会细心照料它们,裴雪诗偷偷打了几个哈欠,时不时撇一眼周围还有露水的花草。

好看的花草确实能愉悦人的身心,裴雪诗虽然还困着,但看着它们,起床气都压下去了。

“您很喜欢花草?”裴雪诗看着看着,顺口问。

“对,我喜欢。”

秦时让喜欢这些花草,有生命,但又不像其他拥有生命的东西那样会随时跑掉,受他掌控。

她又问:“为什么?”

秦时让淡淡一笑,却没解释,裴雪诗没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见他不想回答,也没追问。

院子里还算安静,只有风吹过花草和树叶的簌簌声。

秦时让每天早上用在花草上的时间一般为半个时辰,此刻他料理完一院子的花草后,一转身就看到了倚在大树底下的裴雪诗。

她睡着了。

半边身子撑着树干。

裴雪诗脑袋往旁边掉,她被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秦时让。

“抱歉。”

裴雪诗擦了擦嘴角,生怕自己打瞌睡时流口水。

“你昨晚没休息好?”

也不是裴雪诗没休息好,只是她早起就会很困,无论晚上多早休息,休息得好不好,她就是有不想早起的臭毛病罢了。

可她又不能抱怨秦时让太早起床,“不是,我休息得很好。”

秦时让笑了。

他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你这是在我这里住不习惯呢。”

“怎么会呢。”

裴雪诗摆手否认。

秦时让没再说这件事,“今天你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裴雪诗习惯多问一嘴了,以前也是这样问秦若怜的。

可秦时让不是秦若怜,他看了她一眼,倒是好脾气的没呵斥她逾矩了,“你随我去便是。”

“是。”

裴雪诗也意识到了。

院子里的其他下人过来请秦时让去吃早饭,说是准备好了。

裴雪诗摸了一下自己平扁的肚子,她天还没亮就起床,直到现在一粒米也没进肚子,打瞌睡醒来后感觉更饿了,够呛的。

也不知道秦时让吃饭的时候还要不要她在一边伺候。

秦时让好像能看穿她心中所想,淡声安排好,让她跟其他下人在侧院用完饭再过来找他,在什么时辰过来找他,一起出去办事。

裴雪诗替自己的扁平的肚子感激秦时让的贴心举动。

当然。

现在的她没有预知能力。

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个看似温润、贴心的公子会那样对自己,否则她宁愿在外面九死一生地活着,也不对……好像做不到。

如今的裴雪诗只想填饱肚子,低调地活完剩下的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