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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后全校嗑我和死对头(177)

作者: 蔺以 阅读记录

迟阙原本是陪着他一起在玻璃边的。

通话时间只有一个小时,结束后两人就隔着玻璃靠唇语以及比划交流,居然也还这么手舞足蹈,连说带猜地聊了好一阵。直到护士提醒迟阙回到床上才停止。

被强制断连后,云绥只能靠目光和病床上的人交流。

但心电联系持续了没一会儿,迟阙就闭上眼睛,眉头也皱起来。

云绥看到被子从舒展的长方块逐渐聚集,抱出里面的人形。

那其实不叫一个人形,用球来形容更合适。

他疼得蜷缩起来了。

这是云绥第一次直面迟阙发病。

他的脑袋不知不觉就缩回了被子里,只留下一个发旋无助地暴露在空气里。

云绥不受控制地想象着那种疼痛。

他一直盯着迟阙,希望能看到他有一点点舒展的迹象。

然而没有。

即便他几乎不敢眨眼的盯了半宿,仍然没能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好转。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脖子都僵硬的时候,云绥才后知后觉地活动了一下肩膀。

他僵硬地扭头,头顶的电子表已经跳到了23:22。

还有三十八分钟就是明天了。

还有三十八分钟他们就要向不会到来的奇迹低头了。

一瞬间,云绥坐立难安。

这一层没有可供休息的房间,云绥只好拿着手机在走廊里到处乱转。

极端焦虑时短视频二倍速都嫌慢,音符软件一个接一个划过视频,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煎熬了有一世纪那么长,时钟跳到了23:52。

云绥呼吸一滞,几乎不敢再看表。

狂跳的心脏像是要蹦出胸腔,鼓点密集的让人想吐。

云绥一步一挪地回到玻璃前,惊奇的发现迟阙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见他回来还指了指他的左手。

云绥会意,解锁屏幕却哽了一下。

已经23:58了。

迟阙垂了垂眸,又很快抬起头,释然的笑笑,像是意料之中。

云绥突然定下心来。

妥协了又能怎么样?手里留了百分之八的股份,难道能饿死这个大少爷吗?

重病一场,一生平安顺遂就是他们最大的理想了。

争夺家业守护遗产什么的,交给平行世界健康的迟阙吧。

何必让他那么痛苦。

这一夜的最后一秒过去,电子钟跳成了00:00。

果然。

“哈!”

云绥低低地笑了一声,眼泪和笑容同时迸发。

他一把抹掉眼泪,转身便看到迟阙也在看他,消瘦的脸庞上,翘起的嘴角接住了滑落的眼泪。

云绥往玻璃上哈了口气,飞快地些:出院快乐!

迟阙破涕为笑。

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云绥缓缓蹲下身。

突然,护士站的电话铃声尖锐的刺破空气。

云绥在黑暗里迟钝地扭了下头,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年轻护士说了两句,突然“啊”的大叫。

云绥心里一跳,莫名地紧张起来。

“二号床家属!”小护士高喊着,“英国找到一个配型源!”

云绥猝然起身,反反复复确定了十遍迟阙门前的数字2

他努力站起身,却因为腿软一个趔趄。撑着地起身时,刚好看到头顶的电子钟。

00:05

迟到五分钟,走丢的奇迹终于眷顾他们。

第97章 祈福手串

“手术时间定在几号了?”

“23。”

听筒那边的声音听上去清亮了一些, 云绥注视着病床上的人,发现他居然比几天前好转了些。

迟阙抬头,冲他轻轻挑了下嘴角, 苍白病容上居然久违的有了一丝意气风发。

笑容大概是人类最具有感染力的表情, 云绥看着他, 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我这辈子都会记得迟为勉那天的表情的!”他一边说一边笑得弯起眼, 大仇得报的爽快从眸子里流露出来。

那天凌晨得知供体匹配后, 医院当即通知了虞兮和迟为勉。

林薇本来打算直接把云绥带走, 但云少爷脚下生根似的长在医院地板上,硬生生瞪眼到清晨,亲眼见证了姗姗来迟的迟为勉史诗级变脸。

“一张脸上怎么能同时出现震惊,恼火,憎恨, 还有假模假样的关心啊!”云绥光是回忆都啧啧称奇,“难道人的本质真的是扇形统计图啊!”

“其实到现在我还有点难以置信。”迟阙喝了口水润喉,微微抬眉,眸中划过一丝惊讶,“迟为勉居然没有联合虞兮一起用监护人不同意签字给我施压?”

云绥诡异地停顿了一秒。

他几乎下意识低头摸了摸鼻尖,转回来时便看到迟阙带着浅笑的脸。

只是轻轻挑起一个弧度,却像是藏了万千意味,云绥几乎错觉他是故意诱导他承认。

“人怎么能聪明成你这样呢?”云绥夸得很牵强, 十分刻意地清了清嗓子。

其实这事比迟阙想的更恶心点。

那天早上确定骨髓移植手术后, 迟为勉拦住护士问:“您好, 这样的大型手术是不是需要监护人签字啊?”

护士还没说话,云绥便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警告:“他已经十八周岁了。”

十八周岁, 有自主决策能力,理论上是不需要监护人签字的。

但是——

迟为勉甩开他, 露出得体而歉意的笑容:“病人最好的到全方面的照顾,而且,这里是迟家的私立医院。”

他特意把迟家两个字咬得极重,像是生怕传递不出其中的恶意。

云绥看着他平静如泥沼的眼神,冷意顺着骨髓爬上来,背后的寒毛也跟着竖起。

理论只是理论,真落到生活里,医院为了避免纠纷,自然是尽量取得所有人的同意,毕竟病人只是在法律上成年了,但再公俗中还是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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