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她委身陛下后(110)
自到了常州府,郎君四处带着她品茗、听戏,尝遍了常州府特色佳肴,日子过得悠哉游哉。
她知道郎君自有安排,也从无需多问,陪着郎君自在地玩乐。
这两三年在宫中,郎君也是闷坏了。
案上摆着五六碟果脯点心,说书人的书正说到关窍处。
容璇听得有趣,抓了一小把铜钱打赏。
秋高气爽,近未时光景,一架马车已等候在陶然客栈外。
锦衣的郎君倚于马车壁上,神情微有不耐:“人还没来?”
小厮在旁陪着笑:“二公子,离未时还有些时辰。”
话是如此,锦衣郎君道:“是他有意向我父亲投了拜帖,难道不该早些准备妥当?”
这桩差事非他所愿,偏生父亲格外看重容家郎君,特意命他亲自来接,还早早地打发他出门。
他在陶然客栈外等了两炷香的工夫,不知耽误多少正事。
闭目养神一会儿,约莫未时正,陶然客栈街前人来人往。
着月白锦袍的如玉郎君现于客栈门前,方才还在抱怨的人不经意些一瞥,那一刹失了所有声音。
人群之中,阳光洒落在他面庞。陌上公子如玉,风姿无双。
直到对面人先开口:“可是余二郎君?”
余澄方寻回了自己的声音:“正、正是。在下余澄,表字丛源。”他深吸口气,停了停,小心翼翼道,“容公子?”
容璇笑着点头,客气道:“有劳久候。”
那一笑灿然,于光下晃花了人的眼。
余澄立时咧了嘴:“容公子说得哪里话,我也才到不久,也无甚要紧事。”他笑着让开路,“容公子请。”
此处离余府尚有些路途,余澄奉父亲之命接到了人,一路殷勤地将容璇送到了书房外。
父亲的贴身长随已候在廊下,引了容公子入内。
余澄倒还不急着离去,自言自语:“容长瑾。”
真是人如其名,似美玉般无瑕。
……
知府书房内泡了清茶等候,容璇一礼:“余大人。”
二人分了主宾落座,虽素未谋面,但同出自陈首辅门下,彼此皆拜读过文章,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常州府尹余晟乃元和十七年进士,他出身耕读之家,二十七岁中二甲进士,已然是傲视同侪。
“不曾想,”余晟笑言,“到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眼前人乃未及弱冠的一甲榜眼,文采斐然。
寒暄过几句,余晟道:“自从陛下恩赦的旨意传下,老师次日便传信于我。若是长瑾到了常州府,要我务必好生照拂。”
容璇道:“可惜晚辈来得匆忙,未曾带老师所书的名帖。”
余晟朗笑:“无妨,有前日送入府上的那篇文章足矣。”
他一直外放在外为官,四年前调任常州为府尹。那时老师便想让长瑾来襄助于他,可惜户部无人,只能让长瑾顶上。新修鱼鳞图册乃老师半生心血,鱼鳞图册不清,税收改制便是空谈。
老师后来本想保长瑾出京至常州,可惜先帝崩逝,新帝御极,老师再有心无力。
“其实我与老师都未曾想到,陛下清算旧臣时,会先对你动手。”
容璇付之一笑:“罢了,都过去了。”
她看得云淡风轻,宠辱不惊,余晟眸中是不加以掩饰的欣赏。
她至常州府不足十日,已然厘清了常州当地风土人情,文章字字直中要害,非实地探查不能得。且落笔间意气飞扬,不减当年之志。
容璇道:“常州下辖八县,物阜民丰,商市繁荣。白银流通甚广,若要改银税恰逢其时。”
余晟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官职昨日我已为你设好,至于户籍你也无需忧虑。你现下居于何处?”
容璇便报了陶然客栈的名字,又道:“过些时日,我预备置办一所宅邸。”
余晟点头:“客栈终归不便,这几日不如先居于府上,客院是现成备好的。趁这段时日,也正好一读公文。”
余大人的好意,容璇却之不恭:“那便叨扰了。”
余晟端了茶盏:“内宅皆是我夫人打理,长瑾不必介怀。”
容璇曾听老师提起过,余大人家境贫寒,一朝高中,后在镇江迎娶李氏为妻。
李家是江南有名的富商,到了李夫人这一辈,家中只得了她一个女孩。李老太爷悉心授她管家理账的本事,并不曾因为她是女孩而轻看分毫。后李夫人嫁给尚是六品县令的余大人,顺利接掌了家业。
“家中生意由我夫人一力操持,蒸蒸日上。试问江南州府的布匹生意,何人能绕过我家夫人的名讳?要我说,无需提女子不如男。”
余大人意有所指,问得敞亮。
容璇也坦然认下:“我的身份,是老师猜出来的?”
余晟笑着点头:“老师心中早有此怀疑,托我问上一问。”
他看着眼前漂亮明媚的女郎,实在是满眼向往:“我和夫人若能有你这样的女儿,此生就无憾了。”
可惜他膝下只得二子,长子余沛现在外为官;次子余澄考中举人功名后,会试接连两次落第,仍需下帷苦读。
他吩咐人送长瑾去客院休息,又命人去陶然客栈为她搬箱笼行囊。
他想起一事,因道:“若要购置宅邸,回头我与夫人提上一句,请她遣一位管事助你。有熟人引路,便无需忧心被商行蒙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