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她委身陛下后(114)
容璇补了一句:“毕竟同在江南赈灾,我稍稍知道陛下为人。”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流放时他倒未容情。”
余知府并未多想,陛下确实有容人雅量。古往今来人亡政息的案例比比皆是,陛下御极以来未曾废老师之法,继续编修鱼鳞图,甚至在一年内将此事办结,落得圆满。
余知府只嘱咐道:“在我面前自然无妨,你出去时还得留心些,别让人拿住了妄议陛下的把柄。”
师长一片好意,容璇笑着颔首:“好,我记下了。”
……
午后天气和暖些,厨房准备点心的工夫,李夫人兴致勃勃端来一盘糕点。
“我新做的枣泥饼,都尝尝。”
余知府打量那糕饼一会儿,试探着道:“方才喝多了茶水,呵呵,我暂时吃不下。”
一碟枣泥饼各具形态,扁的方的都有,说是卖相平平都是恭维。余
澄心底悄悄叹口气,母亲于生意上毋庸置疑是一把好手,偏偏在厨艺上实在差点意思。家中又不缺厨子,母亲还总乐此不疲做些吃食,也不怕累着自己。
倒是容璇先尝了一个,夸赞道:“味道很好啊。”
李夫人的目光一下子便亮了。
容璇笑道:“枣泥清香,甜味恰到好处。外壳也酥脆,若是才出炉那会儿,必定更味美。”
她真心实意称赞,李夫人大为欢喜。
她不再理会没有眼光的父子俩,笑眯眯地带了长瑾回凌音院。
“我前日给你做的六身衣裳,今天已经送到了,正好去试试合不合身。”她笑容满面,“新年要穿新衣裳嘛。”
她名下绸缎铺子二十余家,最不缺的就是好衣料。
李夫人盛情难却,容璇只能笑着听她安排。
余澄晨起瞧见那一套套簇新的锦袍送入府中,摇摇头,原来没一身是给他的。
李夫人道:“急什么,回头让铺子给你做就是。”
冬日的暖阳洒落枝叶间,容璇唇畔漾了一抹浅笑。
临近年关,李夫人再三邀她到府上过年,早早就打发马车将她和怀月接了来。
容璇在常州府并无亲族,与怀月两个人过节也是冷清。
她答应李夫人相邀时,心中亦是欢喜的。
回到凌音院中,明间内摆着的除过六套锦袍,还有一身华丽的锦裙。
李夫人不好意思解释道:“铺中新到了一匹妆花缎,我瞧着实在适合你,就自作主张给你裁了衣裳。”
她嘴上不提,但其实满眼期待的模样。
容璇含笑,点点头答允下来,便去内室换给她瞧一瞧。
李夫人在外品茗等候,时而往门边瞧上一眼。
她有着分寸,屋中并不留外人。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卧房门打开,着鹅黄色折枝花蝶纹的女郎款步而出。
原本的玉冠卸下,墨发如瀑般柔顺垂着。
借着天光,李夫人打量了好半晌,当真是个顶尖的美人胚子。
她对心腹侍女交代一句,令人即刻去库房中取一套明玉头面来。
“要新收的那套嵌明珠的,在黄花梨架上,快去。”
李夫人办事雷厉风行,身边侍女也伶俐。
容璇被轻按着坐在铜镜前,李夫人张罗着要为她挽发。
她三十岁上才嫁了人,一直梦想着要一个女儿继承生意,可惜欠些缘分。
墨发一缕缕盘起,李夫人瞧镜中女子明丽无双的容颜,感慨道:“可惜这世道待女子不公。”
如若不然,长瑾何必隐瞒身份参与科举,担着欺君之罪,时时如履薄冰。
这般明艳动人的女郎,又是风华正茂的年岁,却连锦裙都穿不得。
李夫人为她簪上一枚长簪,想起一事,因道:“我听闻京都朝堂上,陛下下了旨意,要允准女子入朝。”
李家由于生意的缘故,多有商队在外经营,消息传的更灵通些。
容璇垂眸,此事她听余知府也提过一句。
李夫人道:“是个好兆头,就是不知能否推行下去,不要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
隆冬时节,草木枯黄。御马场中种着的两行松柏,仍旧是郁郁葱茏的。
谢明霁摸了摸自己的座骑,笑着道:“臣可听闻今日太后娘娘在重华殿中设宴,邀贵女们入宫赏梅。陛下倒有兴致,一清早约臣来跑马。”
祁涵语气平平:“你想去赴宴?”
“使不得使不得,”谢明霁噤了声,“臣若是去了,谁陪着陛下啊。”
二人跃身上马,且暂将烦心事都抛于一旁。
今日风轻,三五圈纵马跑下来自在畅意,并不觉寒冷。
草屑飞扬,松柏挺拔常青。
二人先后停于一处溪旁,不远处的梅花树下,还有一匹漂亮的枣红骏马在此放风,于溪边悠然踱步。
谢明霁认出这是宸妃娘娘选中的坐骑,名唤作绯珩。
它在这御马场中,养得可比陛下的白景更加尊贵。
二人放了马去溪边饮水,白景乐颠颠地便到了绯珩身旁。
这两匹马的马厩相邻,天长日久也就熟悉了起来。
溪水倒映出岸边景致,谢明霁道:“不过绯珩的脾气大得很。臣有时靠的近了,它就要尥蹶子。”
他笑了笑:“绯珩也就听……”
他一顿,默默看向身侧人。
祁涵平静接道:“也就听她的话。”
第57章 微服
余府的新年比容璇想象得还要欢欣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