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她委身陛下后(157)
星光闪烁,晚风习习。
许久未有这等对弈之感,女郎全神贯注,揣摩着对面人下一步的用意。
棋子于沉默间交锋,变幻无穷。
直到更鼓声响,怀月在外轻叩门扉。
已近二更天,容府大门早便过了落钥的时辰。
怀月犹豫再三,门房那处来问了两回,她不好擅自作主。
容璇尚在思忖,祁涵已落下最后一子,棋局胜负分明。
门房还等着容大人的吩咐,容璇欲开口时,与祁涵目光交汇一瞬。
烛火跃动,郎君温润如画的眉宇间明明白白写着夜深露重,回程不便。
他就这般默默望过来,也不发一言。
偏生叫人无法回绝。
容璇愣了会儿神,将棋子放回棋笥中,最后对怀月点了点头。
她也愿意有心上人陪着。
怀月应是,院中的秦总管像是早有预料般,有条不紊安排事宜。
留于前厅中的护卫仆从离去大半,街上已无行人,容府大门合上门闩。
怀月回到西院,赵婶方才也依稀听了一耳朵,压低声音道:“这便留宿了?还挺有手段噢。”
四下无人,怀月赶忙拉了赵婶与知兰进了自己的屋子,合上房门。
陛下带来的人皆守在垂花门外,颇有分寸。
怀月有事要交代,尚未想清楚该如何开口,赵婶却先端正神色道:“今夜的事情,可都别往外处说。”
好不容易斟酌出的话语被赵婶一言以蔽之,怀月哭笑不得。
赵婶道:“咱们大人在朝堂不容易,要是风言风语传出去,对女儿家名声不好。”
其他府上莺莺燕燕的事多了去了,也都是留在后宅中,大家见怪不怪。容大人带个郎君回来再正常不过,只是大人毕竟是女子,要是让有心人借题发挥总归麻烦。
怀月答应着,又听赵婶仔细叮嘱女儿几句。
知兰认真点头,示意自己一定记下。
临散去前,赵婶还忍不住多感慨了几句。
“方才去送面时我悄悄打量过一眼,那位郎君当真是俊美不凡,就像是戏文里的人物似的,‘如玉公子……世无双’。”
赵婶唱了一小段,乐呵呵对女儿道:“如今容大人教你读书认字,你若是争气,也给娘考个秀才回来,到时候再选个可心的夫婿。”
“哎,咱们容大人真是好眼光,挑郎君的本事没话说,定有福气。”
怀月垂着头,愣是一句话都不敢接。
……
东院是容璇一人住着,面南的卧房内布置得格外仔细。
三间正房,东间设一架黄花梨拔步床,若是在白日里,日光必定丰沛。
同色的小几上摆着自江南带回来的一只泥人,紫宸殿中有另外一只。
桂花香随风送入屋中,合上窗子依旧氤氲着芬芳。
榻上的锦褥足有两层,分外厚实,容璇喜欢这种如在云端的感觉。
杏黄色的锦衾间刺绣着鲤鱼莲花祥云纹,寓意高升。如此和暖的颜色也恰恰适合秋日里。
虽说入夜后有些凉,但还没有到点炭火的时节。
相拥而眠,暖意融融。
明日要去户部当值,不过容璇白日里睡得足,此刻一时没有困意。
沐浴后时辰尚算早,郎君修长的手揽于纤腰间。
容璇想了又想,若按他的意思单单来一回,倒也、倒也不是不行。
“说好了?”她由着人挑开自己的系带。
“嗯。”缱绻的吻落于樱唇,肩头微凉,寝衣被褪下一角。
榻旁的小泥人憨态可掬,被飘落的衣料挡了视线。
分明是在自己熟悉的寝居中,但又好似是换了新地方。
女郎克制不住的拘谨,进去后倒让帝王寸步难行。
郎君低低一笑,和风细雨般的吻从面颊绵延至峰前。
桂花香渐渐融于锦帐中,女郎双腿微颤,失神一般望着榻顶。
分明说好只一回便罢,再度被充盈时,容璇攥了身下锦衾。
“明日、明日要去点卯。”
她的声音被磨得断断续续,脑中返回些清明。
大晋律历,官员若是迟了当值的时辰,须罚三月俸禄。不过仁宗待下宽和,将期限改作了十日。
但那也是整整十日的俸禄!
再简单不过的算术,偏生此时的容大人被郎君嵌在怀中,硬是计较不出。
乌发贴于雪肤间,樱唇红润更胜于春日含苞盛放的花朵。
夜风悄无声息吹落着桂花雨。
容璇置身于松软的锦榻间,好似自己也成了一片云,直入云端。
……
翌日在卯时末及时赶到户部时,容璇都由衷佩服自己。
秋日的暖阳撒于枝头,枫叶如晚霞般绮丽。
才过秋分,眼下时节正是踏秋登高的良机,士子们结伴同行。
容璇在京都时少有这等闲心,不过想来应当会很有趣。
如今秋闱也到了快放榜时,多少士子翘首以盼。容璇忆及自己冒籍的科考,那时在昌平府,不偏不倚考了个中间位置。也是怕名次落在太前头引人注目,叫有心人翻出端倪来。
坐于户部自己的值房内,容璇听了几道要紧的消息。入秋后户部几桩大事错开,安排有序便不算忙碌。
午后左右二位侍郎召齐了官员,一一交代事宜。
户部官员秋日往京郊田间私察走访,内阁已允准。
就如先前透出的消息一般,出城的官员名录未曾改动,分作三路而行。几位官员多是扮作在京赶考的士子,也算是做回了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