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她委身陛下后(62)
因言老夫人尚在,平阳侯府还未分家。如今的平阳侯乃是太后一母同胞的兄长,也是言婉钰的父亲。
行过君臣大礼,平阳侯与夫人恭敬引陛下与宸妃娘娘往正堂。
虽是来贺寿,但言老夫人丝毫不敢受外孙的礼。
天子亲临,已经是平阳侯府无上的尊荣。
容璇随帝王坐了正堂主位,言老夫人在下首右席次之。
平阳侯府四房的嫡系按长幼次序分坐,容璇自然一位也不相熟。
先由长房为老夫人拜寿,儿孙们磕过头,堂中单摆了一架古琴。
言婉钰一袭水红色浣花锦裙,盈盈对屋中长辈一礼,坐于古琴后。
一曲《荷舟唱晚》,是她专意为祖母所准备。
京都人皆知晓,平阳侯嫡女琴艺冠绝京城,同辈中无有能与之比肩者。
琴声娓娓动人,将听客们尽数引入悠扬乐章中。
这般繁复的曲子,能够奏出已经极为难得。听闻这支古曲已然失传,是因言老夫人无意间提起过,大为惋惜。言婉钰便为此苦心搜集琴谱,又加以编排改进,方能奏出今日之曲。
乐声醉人,尽是嫡孙女为自己贺寿的拳拳心意。
言老夫人的目光中满是慈爱,笑着道:“婉钰这孩子,实在是太用心了。”
老夫人年轻时亦是侯府当家夫人,威严在前,上下敬让。如今年华老去,含饴弄孙的年纪,对小辈只余疼爱。
她最心爱的女儿在宫中,眼前的小孙女神韵有几分肖似其姑母,更叫她怜爱无比。
她示意婉钰坐到自己身畔,是其他小辈都未能有的殊荣,
言夫人眸中满是骄傲,这是她三十岁上才得的女儿,样貌、才情无一不出众,她总想将世间最好的一切尽数捧予她。
平阳侯府寿宴以正堂为界,东为官客席宴,西为堂客席宴。
在正堂中坐了一盏茶的工夫,平阳侯亲自引帝王去往湖光阁,与言家叔祖品茗对弈。
容璇则由平阳侯夫人陪着,去往诰命夫人们席上。
正堂留与小辈们拜寿,热闹不休。
平阳侯府特意为宸妃娘娘辟了一处嘉宁堂,供娘娘落座休憩。
平阳侯夫人全程陪着,礼数周到至极。
嘉宁堂中备的茶水亦是江南碧螺春,时有诰命夫人们入堂内请安。
今日平阳侯府的宾客名录中,宁远伯府并不在列。
是以满堂的热闹,容璇并无相识之人。
中规中矩寒暄过几句,容璇温言道:“本宫自便即可,夫人且去忙碌。”
侯府作东,平阳侯夫人自有诸般事宜操持。
宸妃娘娘既如此说,她又坐了一刻便告退,命堂中丫鬟好生伺候。
况且平阳侯夫人心中也有计较,堂中人虽是晚辈,但君臣有别,需她处处守着规矩,实在是不舒服。
……
平阳侯夫人离去后,容璇以自己小憩为由,吩咐侍女们婉言谢了前来拜会的世家夫人。
嘉宁堂除正门外,西处亦有一道隔门,联通回廊通往花苑。
容璇吩咐向菱守在屋中,带了向萍与另一位侯府侍女去外间走走。
正午时分,阳光耀目,赏花并不合时宜。
侯府留下的那名侍女名唤紫玉,乃是言夫人房中的一等丫鬟,十分伶俐。
她思忖过,便引着宸妃娘娘往林荫小道走。因这几处并非设宴之所,两旁渐觉清净。
此地有一小汪碧湖,夏日炎炎,湖面时有送来凉风。
府中因陛下与宸妃娘娘驾临,守卫添了三成。碧湖又靠近花苑中心之所,湖北岸便是陛下与老太爷对弈的亭阁,再安稳不过。
容璇很喜欢这方清凉的所在。碧湖占地不广,湖周约莫数百步,不过沿湖错落有致地点缀假山亭阁,行几步便是不同景致,别具巧思。
古树投下一片阴凉,容璇寻了湖畔一块大石坐下。
侍女在外间,容璇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华丽的裙摆,笑了笑,干脆继续席地坐着。
她随手拾起一块小石子,投入湖中,水面泛起阵阵波纹。
她心情不好时,便喜欢一个人处着。
容璇坦坦荡荡对自己承认,她有些羡慕言婉钰。
她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有疼爱她的亲人。
无论何时,她都有言府的依靠,不会漂泊无依。
接二连三的小石子投入湖中,水面涟漪未散,湖对岸遥遥传来人声。
“你在此处作甚?”
容璇抬首望去,着绯红色锦袍的郎君,赫然正是谢明霁。
言老夫人寿宴,谢明霁为宣国公府世子,自然在受邀之列
。
他难得赴一次席宴,母亲又张罗着为他相看亲事。他不堪其扰,托了拜见陛下的借口,寻了一处清静地躲着。
原本他是不想出声的,但看对岸的昔时好友,心情实在是不算好的模样。
“宸妃娘娘……有何烦心事?”他问道。
见到熟人,容璇总归笑了笑。
“也没什么。”
她望湖面重归平静,神色恢复如常。
前尘往事早已斩断,她早便认清父母并不爱自己。
不过无妨。
她自己会好生爱护自己的。
第34章 醋意
谢明霁下到岸旁, 此处湖面不算宽,尚能交谈。
容璇道:“你才回京城?”
“是啊,”谢明霁靠在树下,“前日才到家中, 今日就被母亲抓来了平阳侯府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