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她委身陛下后(94)
一下又一下,容璇情知示弱无用,声音被撞得断断续续:“祁守昭……明日、明日不用见臣子吗?”
祁涵吻一吻她如玉的耳垂,这几日他已加紧处理毕江平省事务,总能匀出两日陪她。
……
天边攒起乌云,雨丝将落未落。
从两日前回到赵府后,刘姑姑便时而心绪不宁。
她因得了宸妃娘娘青眼,巡抚夫人与自家夫人都另有丰厚赏赐予她,出手阔绰。
“刘姑姑。”小厮来传话,十分客气,“赵大人已回府,请您去书房一趟。”
“知道了。”刘姑姑答应着,起身整理过衣衫。
后院书房中,赵同知已命人寻出了一幅画卷。
“老爷。”刘姑姑见过礼数,赵同知便道:“你见过宸妃娘娘了?”
“是,宸妃娘娘命奴婢指点刺绣。”
赵同知并未言其他,徐徐展开手中一幅画像。
十五岁的女郎,着嫣红色团花裙裾。墨发间除过一对珠钗,另簪了一朵新开的桃花。
画师难以尽得美人神韵,但如此,女郎已经是容色无双,叫人观之忘俗。
那日在栖霞行宫中,赵同知有幸见过宸妃娘娘。单是看画上人,其实与娘娘有五分相像。
连名姓也相似,不过二人身世境遇却是天差地别。
赵同知将美人图收了一半置于书案上,这幅图精心绘好后还没有寻到机会呈上。
他不禁叹息,前些年太子殿下巡查金平府,他多番打点,选了别苑中出挑的美人预备着。
金平府历来出佳人,怀着这样心思的官员可不止他一个。
彼时事情未成,他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大家都是铩羽而归。况且东宫上下清净得很,太子殿下一心安于政事。
谁成想他前些日子见到宸妃娘娘,误打误撞,太子殿下还当真喜欢这类的美人。
时隔数年,赵同知不得不感到惋惜。当年那姑娘实在是不识好歹,放着泼天的富贵不要,白白费了他一番经营。
他扼腕之余,也更明白轻重。既然事情未成,如今绝不可外道。
赵同知召来别苑管事,一并告诫刘姑姑:“不该说的话不要乱提。”
样貌相似或许是凑巧罢了,也只能是凑巧。
他最后望一眼美人图:“不可传到宸妃娘娘耳中,以免惹了娘娘不悦。”
……
雨过天晴,青石巷板被雨水冲刷过,偶有聚起的水坑倒映着蔚蓝天幕。
迎面吹来的风清新惬意,祁涵执了容璇的手,二人信步于街头。
虽曾来过一回,帝王对这座小城的印象倒是不深。
前面一道岔路口,祁涵望去,右侧街巷上的一块茶楼招牌映于晴空下,隐隐有些熟悉。
“走这一边吧。”容璇指了相反的方向。
祁涵看她,容璇道:“我要去买糖葫芦。”
手艺人走街串巷,迎来生意后热情地放下糖葫芦架子。
削得干净的竹签上串了五个山楂果,糖衣裹得格外厚。
红艳艳的两串糖葫芦,容璇吃着一串,身畔郎君替她拿着一串。
二人随意闲逛着,并无要事。偶有容璇见到的喜欢的小食,祁涵便一并买下。
容璇吃了半串糖葫芦,又将签子递到郎君唇畔。
酸酸甜甜的滋味,二人相视一笑。
这一条街巷两旁多商铺,当中有一间不起眼的小酒肆,生意尚可。
铺面不大,卖酒的是一对夫妇,搬来此处已有六七年。
忙碌的妇人四十岁上下,她当垆卖酒,算账的本事乃是这条街上一绝。
等闲她都无需借用珠算盘,客人中赊酒的、还账的全部记得清清楚楚,半个铜板也休想少了她去。
除过酒水,店中还预备些简单吃食。
她麻利擦拭过几张桌案,在客人催促声中,又回铺子前打酒。
手中活计一时忙乱,妇人不慎舀出半勺酒。她正心疼时,忽见酒肆前一对华服身影远远行过,言笑宴宴。
女郎发上珠钗在光下格外耀目,嵌着的明珠有拇指般大小,圆润灿烂,熠熠生辉。
她呆看一会儿,忘了客人的催促言语,任洒出来的酒水滴答一阵。
“妍儿!”妇人掷了帕子,嗓门洪亮,冲口而出。
街上人声嘈杂,这二字如挥之不去的梦魇般如影随形,灌入容璇耳中。
糖葫芦落于地,糖衣四碎。
脚下一瞬就失了力气,周身血液仿佛凝固,女郎遍体生寒,从指尖直达心底。
察觉到身畔人的不同寻常,祁涵低眸,温和唤她:“瑾儿?”
妇人已追出铺中,见前面的女郎停住了脚步,她心中愈发确信,一声高过一声:“妍儿,我的儿——”
尚未等她扑过去认亲,七步之外,四名暗卫一齐出现,将疑似刺客之人架于原地。
暗卫面容冷峻,妇人双腿不住颤抖,不敢挣扎,只拼命呼喊:“妍儿,我的妍儿,我是你亲娘啊!”
容璇的手有些冰凉,祁涵将柔荑拢于自己温暖的掌心,不明所以中先安抚她几句。
待人稍稍缓过来些,他回眸看那冒犯的妇人,尚未开口,妇人眉眼间显而易见与瑾儿有几分相像。
金平府人士,祁涵立时想到瑾儿的恩师籍贯便在金平府。
他抬手示意暗卫稍稍客气些。
如此清隽矜贵的郎君,连话本中都不曾见过这等人物,必定出身大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