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她委身陛下后(95)
他若是瑾儿的夫婿……妇人眸中迸发出光彩,声声恳切。
祁涵道:“不知夫人是——”
“我不认识她。”容璇飞快地出声打断。
她没有回首看那妇人,定定重复:“我不认识她。我们走。”
第48章 分歧
云间彩虹已散, 女郎长睫轻颤,半数情绪被勉强掩下。
祁涵迟疑片刻,颔首应好。
他们身后,妇人眼睁睁望二人相偕离去。
“妍儿, 妍……”
她心底万般不甘, 却在下一刻被暗卫剑芒所慑,瑟缩着不敢发出任何言语。
回到春和殿中, 祁涵望身畔人唇色苍白, 便命人去宣御医瞧一瞧。
秦让领了吩咐, 半只脚跨出殿外时,容璇摇头:“我无事。”
掌心被帝王握着, 渐渐有了暖意。
她有自己的主意,祁涵一时没有强求。殿内屏退
了侍从,他陪着她安坐一会儿。
方才之事当然蹊跷,只是心上人不愿多言, 祁涵便暂且不追问。
“若有何事, 尽可以告诉朕。”
“嗯。”女郎轻声答应着。
她渐渐缓过了神色, 约莫到了点心光景,向菱带着侍女送入膳房今日备下的糕点。
依陛下的嘱咐,原本的一盏樱桃冰酥酪换作了银耳雪梨羹,多搁半块冰糖。
甜汤温热,梨香清甜。
瞧人如常用了小半碗银耳羹,祁涵心中稍安。
他陪了她许久, 等到怀中人睡熟了,他将人抱去榻间。
吩咐殿中点了些安神的香料, 祁涵为女郎掖好一角锦被,方起身离开。
……
栖霞行宫一处厢房内, 被暗卫单独带回的妇人坐卧难安。
她在街头见到了自己的女儿,相认本是天经地义之事。谁能料想自己会卷入这样大的麻烦。
马车中一通晕头转向,她也不知自己被带到了何处。
忐忑不安地等候许久,妇人一双眼又忍不住四处张望起来。
这座宅邸处处不凡,连往来洒扫侍奉的仆妇,她瞧衣饰都是十分气派。
脚下锦毯精细柔软,屋中陈设样样件件都是她不曾见过的宝贝。
如若妍儿真的进了这大户人家作宠妾,泼天的荣华富贵,那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
屋内并无旁人,两个年轻的丫头奉过茶水后就已离开。
妇人打量一番,忍不住摸了摸堂前供着的一柄白玉如意,又去看多宝架上的青花瓷瓶。
倘若她家硕儿成婚时能有这等摆件装点,不知该是何等体面。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妇人赶忙放了手中瓷瓶,规规矩矩去案前等候。
有一人引路,另外二人在她身后默不作声监看着。她不敢有半句微辞,老老实实听人安排。
一路望过来,她虽已尽力按捺住目光,奈何种种富贵迷人眼,实在是叫人羡艳。
至回廊下时,带路的人停了一停。
秦让一礼,谢明霁瞧秦总管亲自领着位民间打扮的妇人在行宫中,不由好奇。
不过他读懂了秦总管眼神示意,未曾多言,目送他们去往正殿。
新到了一处高华院落,像是仙宫似的,比之方才的屋子好上十倍不止。
主位上的白衣郎君便是午后在街巷中见到的那位,妇人软了膝盖,战战兢兢跪于地。
祁涵轻拨茶盏,淡淡道:“你方才唤的是何人?”
清冷的声音,却无形中自有威慑之感。
妇人结结巴巴答:“妍、妍儿。”
见上首郎君蹙眉,她立刻补道:“容妍,我的女儿。”
“哪个妍字?”
妇人自然不知:“但我家儿子知道。我儿子已考取功名,是十里八乡少有的秀才……”
换作平时,她还要夸耀上许久。但眼下到底时机不恰,她慢慢歇了言语。
主位上的郎君再度开口:“若说她是你的女儿,有何凭证?”
谈及此处,妇人不由激动起来:“她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儿,要什么凭证?她怎能攀了高枝就不认我?你若是我家妍儿的夫婿,不妨叫她出来,让她当面说个清楚。”
在陛下面前如此不守规矩,但帝王没有言语,秦让与暗卫不敢擅动。
妇人道:“若说证据也有,我家妍儿四月二十五的生辰。她肩头处有一朵梅花形的胎记,生下来时便有。”
帝王神色一凝。
……
妇人被带下去另行安置,稍后入殿的谢明霁听了前因后果,神色诧异:“认亲?”
他仔细回忆,无怪乎方才一见到那妇人面貌时,他便有隐隐的熟悉之感。
祁涵掷了暗卫新送来的奏报予他,谢明霁一目十行读过。
妇人本姓何,夫家姓容,原籍金平府义丰乡。暗卫查访了容家在城中的几户乡邻,都道他们是六七年前搬来此处,开了一家酒肆维持生计。
容家夫妇膝下育有一子,名唤容硕,夫妻二人爱得如珠如宝。他们向来俭省,对唯一的儿子却是有求必应。不过那孩子也争气,未及弱冠已经考得了秀才的功名,一直在外读书。乡里乡亲都羡慕他们有这么个出息孩子。
谢明霁看那圈出的地名:“金平府义丰乡,莫不是那位李夫子的籍贯?”
“是。”
同是姓容,当下谢明霁也不由沉吟:“陛下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