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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与质子(178)

作者: 鸢飞羽 阅读记录

素筠找的人确实是一名书生,名叫林维景,相貌清俊,身姿挺拔,端的是一表人才。

只是他命途多舛,双亲早逝,常受族人欺压,眉间满是郁郁不得志。

此次他本是要进京赶考,为此散尽家财,担心出了差池,特意提早了许多时日入京。

孰料入京后却大病一场,花光了盘缠,还欠了客栈老板一大笔钱。

在他饱受冻馁之苦,即将流落街头时,素筠恰好要为段曦宁寻人,一眼相中了他的样貌,派人找上门。

他并不知素筠派来的人是何身份,到底要他做什么,自知无路可走,想着好歹混口饭吃,全听对方吩咐。

甚至除夕夜被带进宫也是蒙着眼,根本不知自己进了什么地方。

沈渊见他不知,便也未提,只道他留在那儿会卷入富贵人家的大麻烦。

林维景深知高门似海深,若掺和进贵人们的是非,只怕要丢了性命,便听了沈渊的安排趁夜赶紧离开。

对此,他心中十分感激,直觉沈渊应当能帮他远离是非,便以恩公相称。

沈渊让空青守在门口,自己独自进去问他:“昨夜情急,未曾问过,阁下何方人士,高姓大名?”

林维景忙道:“鄙人林维景,登州蓬莱人,此次进京是为赶考。”

“读书人?”沈渊审视一番,觉得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也是,素筠不会真的去找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人,能入她眼的人本就不多。

“惭愧惭愧。”林维景面上满是愧色,“在下在京多遭变故,恐高中无望。”

沈渊宽慰道:“人虽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谢公子自有否极泰来之时,不必自轻。”

林维景闻言,心下感动:“但借恩公吉言。”

沈渊又问:“接下来有何打算?”

林维景苦着脸摇摇头:“此次入京多有不顺,又险些惹上官非,在下也不知该当如何。”

闻言,沈渊就递给他一摞银票:“你拿着这些钱自寻安身立命之所,继续苦读,莫误了此次春闱。”

林维景受宠若惊,急忙推辞:“怎好再受恩公的银子?”

见此,沈渊只道:“你若能高中,便不算白拿。”

若是屡试不第,这钱就当他积德行善了。

林维景却当恩公这是赏识他的才华,对他信心满满,连日来因落榜而生的郁气顿时一扫而空。拿着沈渊留的钱,他心里想的全是来日一定要高中,报答恩公的知遇之恩。

空青有些舍不得银钱,回去路上还心疼地跟沈渊念叨:“公子,您好好的给他那么多钱做什么?您又不欠他的。”

沈渊却豁达道:“不必在意,千金散尽还复来。”

贺年大典后,程庆之见段景翊从头到尾皆心不在焉,便寻机又来承庆殿见他,问起:“殿下,今日心不在焉,可是有何心事?”

段景翊对他会来并不意外,若有所思地问:“先生门路颇多,可能将手伸到武康?”

程庆之有些迟疑:“这……殿下想做什么?”

段景翊意有所指道:“阿姐似乎有意让梁国归顺,并不打算再次出兵。”

听出了他言外之意,程庆之颇为惊诧,忙压低声音劝道:“殿下,此事事关大桓一统,江南还有韩新柏和顾聿衡,只怕由不得我们胡来。”

段景翊眸色一冷:“再不胡来,阿姐孩子都要满月了,先生打算给我过头七不成?”

“您此言何意?”程庆之不解,想到了什么,“难不成陛下陛下已经……,未曾听到有何风声啊!”

段景翊轻讽:“阿姐的事,先生不是知道的挺多的吗,怎么这会儿却不知了?”

程庆之无言以对,只道:“老臣无能。”

段景翊意有所指地问起:“先生知道赌徒吗?”

在程庆之疑惑的眼神中,他又继续道:“赌徒大都是志大才疏、无胆无能之辈,想要轻易地嬴下凭自己真本事得不到的东西,因而次次都能上庄家那拙劣的当。”

“我这次,想做一回庄家。”

程庆之听了,犹豫道:“这对殿下有何好处呢?兵权牢牢在陛下手里握着,梁国之事,陛下自有决断,殿下只会费力不讨好。”

段景翊只问:“我自有打算,先生可愿帮忙?”

程庆之道:“武康城早就漏成了筛子,如今韩新柏不在,惟有顾聿衡坐镇,谁想在里面做些什么都轻而易举,根本不是难事。”

段景翊唇角轻轻勾起,倒了杯热茶放到了程庆之面前:“那就有劳先生助我了。”

沈渊回来时,远远地见程庆之从承庆殿出来,总觉得像要有什么事发生,莫名地有些不安。

可是思来想去,他又想不到他们到底能做什么事,摇了摇头,只当自己杞人忧天,不再多想。

他回来得正是时候,段曦宁刚散了元正大典,换了身轻便的常服,打算用膳,见到他来,随口问:“你出宫去了?”

沈渊自然是不擅撒谎的,却也不敢说实话,含糊地应了一句:“去,去了城南书局一趟。”

一眼看穿他的心虚,段曦宁心里自然清楚他做什么去了,绷不住笑了出来,捏了捏他的脸道:“还真是掉书堆里了。”

沈渊瞥了一眼侍立的传膳宫人,将她不老实的手按了下来,不自在地小声道:“陛下,大庭广众,于礼不合。”

段曦宁却直接握住了他那只手,挠了挠他的手心,促狭道:“我又没做什么。”

她瞥了素筠一眼,素筠便识趣地带着宫人全都退下了。

沈渊想将手抽回来,轻轻用了力没成功,便任由她拉着,由着她描摹着他的指骨,当她的指尖轻轻拂过时,仿佛有一片羽毛拂过了他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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