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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与质子(95)

作者: 鸢飞羽 阅读记录

沈渊只觉得腰间的胳膊灼得发烫,似是有一团火蔓延开来,烧得他满脸通红,僵着一动不敢动。

他想要专注地目视前方,紧挨着她的那一侧身体却如火燎原,不断侵扰他的神思,让他不由自主地偷瞧她专注的侧颜。

段曦宁倒是不知他这些杂乱的心思,穿过那片密林后在树木稀疏处停了下来,皱眉道:“没有别的路口了吗?这种林子实在不宜行军。”

沈渊不敢与她对视,将自己先前画的舆图拿出来,指了指一个地方:“我们进来的地方向西三十里,较为宽敞,只是要绕些远路。”

“那就好。”段曦宁点点头,一把捞过他继续飞身向前。

阴平古道多崇山峻岭、悬崖峭壁,根本看不见什么人,惟有绵延无尽的险路让人望而生畏。

两人如飞鸟一般越过几重山峦,视野开阔些之后,段曦宁又将沈渊放了下来,叉着腰喘着粗气道:“我没力气了,靠腿走吧,赶紧拿你那图出来对对。”

“好。”沈渊耳根的红晕一路上就没散过,闻言赶紧低头拿图,生怕被她看到自己的异样。

他们走的都是人迹罕至的路,倒是不用担心蜀地的人会发现,但食宿却成了问题,只怕得风餐露宿。

这时沈渊才察觉,她似乎不完全是心血来潮。

起码她带的武器不少,甚至还随身带着盐。

不止如此,她还带着碳条和白绢供他随时画图。

吃的基本都是她现打现烤的猎物,一天三顿,顿顿吃肉,吃得向来不挑食的他有些反胃。

这倒也罢,总归饿不着便是。

晚上睡觉才叫吓人,就一个简易的木棚子,甚至还能听见狼嚎声。

“陛下,我们,我们就睡这儿吗?”

看着那用干草枯枝胡乱搭起来的,像他们路上见过的农户养鸡用的棚子,沈渊难以置信地问。

“不然呢?”段曦宁已经躺下,从棚子里伸出个脑袋反问,“总不能直接躺地上。”

这不差不多吗?

他默默地想着,看她已经打算睡了,仍有些犹豫,总共这么大点儿地方,和她在一个棚子里吗?

看他还磨蹭呢,她不耐烦道:“麻利点儿,还等着我请你啊?”

“这……”沈渊迟疑,“陛下,男女授受不亲,我们……”

“你个小孩儿家家的事儿怎么这么多!”段曦宁眉头微皱,“我懒得给你另外搭棚子了,就这么凑合,明天早起赶路就拆了。”

沈渊磨磨蹭蹭地坐下,就见她还往旁边稍稍挪了一点给他腾地方。

怕她再说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在她旁边躺下。

她就在他旁边,甚至仿佛能察觉到她的心跳,她的气息亦盈满他的鼻息,引得他的心仿佛有山间小鹿闯了进来。

努力想压下擂鼓般的心,生怕被她发觉,他好奇地小声问:“陛下,你以前,经常睡这种棚子吗?”

“以前在军中临时驻扎的时候经常搭这个。”段曦宁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顾不上搭就直接躺野地里,没那么讲究。”

猛然对上她近在咫尺的脸,他的心愈发乱了起来难以平复,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又问:“那,那陛下也,也会这样与旁人凑合吗?比如……虞大人他们。”

他越说越小声,心虚得害怕被她发觉自己隐秘的心思。

话音一落,却听得她嗤笑一声,开始数落起来:“拉倒吧,虞升卿穷讲究的毛病比你还多,我才不跟他凑合!”

“还有伏虎,行军的时候老一身臭汗,难闻死了。”

“贺兰辛倒是毛病少点儿,但他手脚勤快,搭棚子能多搭一个,不用凑合。”

说着她脸上更嫌弃道:“还有顾聿衡,那才叫一个事儿多,行军打仗还一副贵公子做派,毛病!知道的是去打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迎亲去!”

“顾聿衡?”沈渊好奇,“是……顾将军家的公子?”

他对大桓的满朝文武倒是有了几分了解,知道她提起的这位顾安之顾大将军与大桓先皇亲如手足,曾跟随起兵,为大桓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亦得段曦宁敬重。

与他相熟的那几个年轻人,个个都对顾安之将军十分钦佩。

云京的书局里面还摆放着不少他亲自撰写的兵书,但凡武将几乎都读过。

沈渊倒没想到,她会对顾将军家的公子颇有微词。

“顾安之家的老幺。”段曦宁脸上的嫌弃之色更浓,“行军打仗还要带着厨子小厮专门伺候他,要不是父皇不许在军中狎戏女子,我看他还想带几个姑娘作陪。”

不了解的人,沈渊也不好多非议,只道:“这位顾公子倒是与众不同。”

段曦宁想起了什么,哼了一句:“与众不同地讨人厌。”

沈渊好奇:“这位顾公子,与陛下有过节?”

她寻常总是带着三分笑,似乎跟谁都能和和气气地说几句话。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将对一个人的厌恶表现得如此明显。

“过节大了。”段曦宁哼了一声,想起一些糟心事就烦得很,没打算继续多说什么,“小孩子家家的,别瞎打听。”

一听她又说他是孩子,沈渊小声反驳:“陛下,我不是小孩子了。”

段曦宁轻飘飘地提醒:“我登基的时候,你跟现在的翊儿差不多大。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小孩子。”

一下就将他堵得哑口无言。

六岁的差距,确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在她眼里,他可不就是如段景翊一般的孩子吗?

沈渊忽地有些惆怅和委屈,又不是他自己想要晚生六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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