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秦]陛下何故水仙?(177)
只有得知君王将临,此路才会仔细盘查,排除各处隐患,是大为警备。
此路除去君王,只有极少数近臣知晓。
秦政从未告知过作为崇苏的他,自然也想不到他会知道这样一条路。
想着,嬴政道:“今夜趁夜便行。”
既然秦政已然踏上回咸阳的路,在他有所反应前,趁夜走是最为妥当。
他已然到了出秦国的最后关口,只消从此路穿行过去,其外就有等候着的马车。
乘上马车,明日破晓前他便能到赵国。
虽各国君王在异国均有势力,但终归不是本国,总会受限。
只消出了秦国,秦政就再也没有机会那样轻易地寻到他。
“是。”黑衣接令而出。
嬴政转而在屋内换上了一声轻快猎装。
此时已然近了黄昏,他开了窗,昏黄光线洒进,方好映在了那边的桌案上。
桌案上的绢帛是扶苏送来的信。
他果然是一人独自前去了成蟜所在的城池。
这城池只听名字就颇为不妙。
是为屯留。
不过听他信中语气,那边并未有什么异样。
战况亦是喜报,久攻不下的城池终于收入囊中,蒙恬得胜后,暂且在城中补足此次的损耗。
一切似乎在朝着顺遂的方向行进。
倒是扶苏听闻他已然脱离的消息,也开始筹谋远走。
他远走自然是要带走在秦国培养的部分势力,一直在暗中帮他的王乔松自然也会跟随而去。
而麃公年老,经不起这般远走,几番犹豫,最终还是留在了西犬丘。
他在秦国的谋划进行到现在,虽出了许多意外,终于也是进行了下去。
最大的意外还是秦政的纠缠。
如若不是他步步紧逼,他本不用离开。
千算万算,是难算到他的感情。
也不知他走后,秦政会是什么情绪。
是恼怒,亦或是憎恨。
诸多情绪过后,忆及从前,他又会不会生出不舍?
嬴政无奈浅笑。
不过……
他看着日渐沉去的落日。
不说秦政,要说他一丁点不舍都没有,还是有些许违心。
昏暗光线中,他的眸子低垂。
他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的秦政很是惹人欢喜。
一个鲜活的,热烈的他,又怎么会不惹人注目。
相处这样久,纵然再怎么决绝,离开的前一刻,还是会这样感怀。
往后如若不是被他寻到,他决然不会主动露面。
虽对他说再会,下一次相见,却也就不知是何时。
落日只剩了最后的昏黄。
他按下心底起的情绪,转身提剑别去腰间。
其上刻着的政字明晃晃。
不过剑鞘上的字被他用悬挂的穗子挡去,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
即使把他抛下,他诚心送的礼,嬴政终归还是要带在身边。
门外的黑衣尽然准备好,嬴政出了屋门,也未下令,径直往前去,其后人尽然跟上。
在昏黄与夜色交接之时,这些人身形极轻,跟随在身后,犹如鬼魅。
夜幕终于铺盖住落日。
今夜的月光很亮,天上星空闪烁,注目着旷野上纵马奔驰的一行人。
离近了那处行路,嬴政率先下马,让人先隐去马匹,随后示意黑衣先四处散去。
随后独自一人近了路上哨卡。
岗上的守卫如预想般不多。
他独自上前,守卫见人来,先是警惕,又见他气定神闲,转而过来问他是谁人,所为何事。
嬴政并未拿出照身帖,而是拿出了一卷绢帛,递了上去。
守卫接过来,见其上似乎是有着王玺的印记,当下心惊,却又起疑,与他道:“大人且等片刻。”
说完,转头想召人过来确认。
却也只是转身之际。
嬴政猛地抬手,一记手刀,下力极重,即刻就将他劈晕了过去。
在哨卡上盯梢的人目瞪口呆,当下反应过来,大喊道:“有……”
话才出口,不远处飞来一块石子,正中那人后脑,将人彻底砸晕了过去。
随后,嬴政在原地未动,方才藏在其后的黑衣接连上前。
恰巧,厚云蔽月。
黑暗中本就不多的守卫在慌乱中尽数倒下。
只待月光复现之际,一黑衣落到了他身后,为他牵来马匹。
嬴政随即上马,一刻未歇,往前奔去。
出了此路后,就会有早就备好的马车前来迎接。
一路这样顺遂,他反而又起了些不安。
他不知这种心下不宁是担忧远处的扶苏而起,还是什么其他。
只知道,他得尽快离去。
在离开秦国前,他不能再休息。
约是两刻钟后,嬴政终于看到了这路的尽头。
视线所到却并没有马车。
是停在了旁处,只等看到他才出现。
还是出了意外?
嬴政勒马停下,马儿在狂奔中骤停,在疆绳的约束下带着他在原地兜转。
跳动的星空与狂跳的心跳似乎重叠,嬴政呼吸略微有些粗重,视线远眺。
这之后的一瞬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
忽而一阵车轮声。
嬴政再度勒马,这次马匹终于安静停下。
而不远处,车夫赶着马车飞驰而来。
还是来了。
嬴政胸腔心跳终于平缓。
待马车停到他面前,黑衣依照规定,在此刻散去周围。
嬴政却暂且阻了他们的动作。
不知为何,他看着被遮蔽住的车帘后方,忽而有些不妙的直觉。
他摘了腰间剑,却不出剑,而是用剑尾去挑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