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秦]陛下何故水仙?(249)
嬴政冷眼看他,剑再度往前挑去。
动作间,他都未有看那边的侍卫,只对郭开道:“让他们下去。”
锋利的剑抵得郭开喉管生疼,血痕丝丝下落,他面上的惧色在此刻达到顶峰,赶忙示意周身人下去,而后挣扎着再度想开口。
剧痛却再次找上来,这一次,郭开眼中除去痛苦神色,更多的,还有生起的恨意与杀意。
嬴政轻易看出他之所想,缓蹲下身,道:“我知晓你当下很想除掉我。”
他的动作牵动着手下剑锋微不可察的抖动,几乎是带着刻意的不稳让剑下人惊骇不已,嬴政缓声道:“但除掉我,你日后的路,又该是如何走?”
这时候了,他好似当真在为郭开考虑后路一般,道:“做这一切的人是我,你不如猜猜,我的下一步究竟是什么?”
“或者说,谁会比我更清楚下一步该如何走?”
郭开死死盯着他,对他的仇视与敌意藏都藏不住。
他并不关心此人想做什么,他只关心自己在赵国朝堂的地位到底能不能得保。
嬴政也知道他并没有什么大局观,对于此人,只消与他规划眼前的利弊。
而用来威胁他的话术早已想好,嬴政与他道:“以你如今的官职和势力,既然招惹到这样的集团,就该想到自己并不能全身而退。”
“究竟是想当下除掉我,以解一时之快,”说到这句,他抵着郭开的剑终于是松开了几分,问他道:“还是利用我,躲过此难,继而在赵国朝堂立稳脚跟。”
“孰优孰劣,大夫自行判断。”
一席话说完,在看清郭开眼底明显的犹豫后,他的剑这才彻底放下。
但对于郭开这类人,一时之气必定不是那样好放下,嬴政适才还冷眼相看,现下却稍稍柔和了语气,道:“此次是我逾矩,但大夫以兽喻人,未免也失了分寸。”
嬴政将剑挂去腰间,随后朝郭开伸出手去,给出了利益,道:“我愿献千金赔偿,大夫看如何?”
郭开当下能领到的俸禄可不算高,手下能供他敛财的贪污之处也不多,千金对于他来说无疑足够多。
一时丢去的脸面化作钱财,又知现下除掉他确实不妥,威逼利诱下,郭开心中有些许动摇。
但当下松口太是有失尊严,郭开拍开了他的手。
可才触碰到第一下,嬴政就紧握了他的手,随后将他从一片狼藉中拉起。
郭开被他拉得直愣愣起身,一时愣在原地,嬴政也不说话,拾起桌上绢帕,将壶中温水倒于其上,之后递到他手中,示意他可以敷去嘴边肿胀。
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嬴政道:“我知大夫仍有气在心,只待事成,大夫大可向我出气。”
但只待事成,他自然也就不在了赵国。
郭开哪里知道他嘴里哪怕一句真话都未有,将湿帕敷到脸边,缓和一阵后,他才生硬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在秦国有什么样的位置,”此时说些套话不可信,嬴政将野心往大了靠,显得尽量真实,道:“在赵国亦要有同样的位置。”
郭开哼笑一声。
心道果然,此人心气甚高,又怎会甘心一直做他的幕僚。
嬴政却不笑,说得很是诚恳,道:“大夫之恩我自不会忘。”
继而道:“钱财自明日始送往大夫府上,事后计划也一并送来,大夫觉得如何?”
思及方才他话间的威胁,利弊结合,犹疑一阵,郭开还是点了头。
嬴政这才轻笑,其后与他告辞。
郭开当下也不想说太多话,生生看在日后利益上忍下这一通气,却也不想再看到他,迫不及待就将他敷衍出去。
是日,嬴政当真给他送来一大笔钱财,金光堆了一地,郭开只觉得脸边的疼都轻了不少。
这笔钱财的来源自然被嬴政编造成当初在秦国所得,实际上却是由秦政私库抽出。
他在这边所用现下只能通通算在秦政身上,只等日后他回秦正名,再转而算去国库开支。
而这些嬴政并不需要多管,尽然丢给秦政就好。
此事就此揭过,郭开就算有怨,也暂时被这些钱财堵住了嘴。
赵王立赵妃为后的想法却未打消,几番平去朝中异议后,终于在春末时节提上日程。
虽立赵妃为后,但其子赵迁却未有紧跟着被立太子。
事先蒙骗郭开的太子在春末换人的谎言不攻自破,嬴政给出的解释是错估了太子所拥民心。
实则此话只不过是当时还未捏住他的命脉,用来蒙骗的话术。
郭开被他骗了个习惯,将信将疑间,也懒得去探究其间真假。
这两月间,他之所行也确实对他们有利,郭开更是不想在这种时机去挑起两者的矛盾。
关于边关将领的调查一直行进着,郭开在嬴政的安排下一步步呈递着许多罪证。
许多郭开都有看过,很多是一些军中小事,但又偏偏是这些小事,若是被本就有疑的赵王看见,又极其像是边境军方与匈奴当真存在着不清不楚的勾连。
初始,郭开本以为这些都是崇苏编造,迫于他的催促与几经被针对的无奈,他最终心惊胆战地递呈上去。
本以为会极易被查出是伪造,意外的是,赵王却从未找过他的麻烦,反而是司马尚那边很是焦头烂额。
渐渐地,他意识到崇苏根本不止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要做到这些,他必然要对边关形势足够了解,并且还要提前伪造这些证据,甚至还要与匈奴人勾连,以便说假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