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到底在等谁(126)
京月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抱住江知缇,和先前一样,慢慢安抚。
她无法开口,那些过往,尽管是菩提雪的她也很难开口。
难言的,血腥的,难堪的,可笑的过往。
京月缓缓敛下眼底的晦暗。
……
皇帝抱病多日,这让张倾有些疑心。
他疑心的自然是纪臻,开始夹枪带棍地质疑纪臻是不是暗中陷害皇上。
纪臻对此只觉得好笑,看着张倾,只觉得对方是一条忠心耿耿,但是没有什么脑子的狗,道:“张大人此言倒是污蔑我了,圣上龙体有恙,有的是什么病,你问太医便知——这可与我无关。”
这当然与他无关,这跟谢杜娘有关。
有的时候,谢杜娘比他狠多了。
张倾看着他,脸色铁青。
纪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副面孔,慢悠悠地道:“话说,张大人有没有关注一下自己的身边人?”
他这话说的很有目的性,张倾皱了皱眉。
“我听说,唐将军与张大人关系很熟啊。那张大人知不知道,唐将军最近有些异样?”纪臻说着,笑了笑,一双眼睛被脸颊上的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缝。
张倾忍无可忍:“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唐将军与祭司大人有往来。”纪臻说道。
张倾的脸色更不好了,他觉得对方似乎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废话。
唐年茹与谁见面关他何事?与祭司大人见面,又能怎么样?
见他这副模样,纪臻嗤笑,道:“祭司大人,可是与三皇子来往相当密切的。”
他这话一说,张倾瞳孔一缩。
但很快,他又镇定下来,面对纪臻的脸色,是一如既往的不满:“那倒是不费纪大人提醒了,到底如何,我自有定夺。”
说罢,他便离开,看也不回头看一眼纪臻。
纪臻看得越发觉得好笑,他并不觉得张倾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一条忠心且没有什么脑子的狗罢了,能对他有什么危害。
顶多就是烦人了些。
想到这里,纪臻又嗤笑一声。
无所谓,只要在这两个人当中埋下怀疑的种子,只要张倾没了唐年茹的庇护,小小一个张倾,收拾起来也就跟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他想着,便慢悠悠地往另一处去。
……
纪臻的话自然被张倾记在了心里。
这对于他来说几乎不可思议,在他认为,唐年茹与他一样,都对当今圣上忠心耿耿才对,怎么会随意站队皇子?
他想着,但还是不放心,想要找唐年茹确认一句才肯定下心来。他不希望看见如今手握唐家军的唐年茹在圣上还健在的时候,站队任何一个皇子。
正匆匆走着,他便看见了经过的祭司颂,不由得一顿。
第101章 入魔的剑,失控伤人
似乎是张倾的目光太过于突兀, 颂脚步一顿,也向他看过来。
距离有点远,倒不必刻意上前去打招呼, 出于礼貌, 颂还是点了点头。
张倾:“……”
张倾动了动唇, 想要说些什么,亦或是叫住他, 但后面还是止住了。
他对祭司没有太多了解,需要祭司出面的时候也不多, 他没有太多接触。
他被纪臻激怒一瞬,现在堪堪冷静下来。
那到底还是纪臻一张嘴在说,实际上事情是什么模样还得继续考证。
祭司与三皇子来往密切也是纪臻一张嘴在说,实际上是不是也说不准个所以然。
于是, 他也冲祭司方向点了点头, 以此示好。
而颂看着张倾离开的背影,眸底渐渐翻涌起沉色。
张倾,留不得。
不必起卦,他也能看得出来,张倾会是一道阻碍。
兴许张倾本人毫无察觉, 但方才张倾投来的目光, 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在怀疑,不加任何掩饰地怀疑。
……
江知缇只觉思绪越发昏昏沉沉。
她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尽管这些天来京月一直在她身旁,她不再做噩梦,但整个人越发迟钝, 时常对着某一处发呆。
方子泓等人来瞧过她,但都看不出有何不对。
反倒是司鱼, 看着她的时候,似乎是透过她在看向另一个人。
他这种目光引起了宫邵注意。
宫邵刻意找到了个可以避开其他人的机会,问起司鱼来。
司鱼没有一贯的懒散,没有立即回答,反倒先问起他道:“你知道她的来历吗?”
“谁?江知缇?”宫邵一时反应不过来。
司鱼瞥了他一眼:“还能有别人?方子泓是你犯贱收来的,但也知根知底;楚秋跟他一路的,什么心性一路上我也看得出来。”
“只有江知缇,我不知道,也看不出——兴许说,我很早之前就觉得她很奇怪。”司鱼说。
宫邵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意思,说:“你是在怀疑什么吗?”
“难道你不觉得她很奇怪?”司鱼又扫了他一眼。
宫邵回想起刚开始看见江知缇的时候。
他开始当然是怀疑过江知缇的,王爷府那次,明明他也没有看见花轿里坐有人,江知缇却清清晰晰地看见了。他虽然不是玄门弟子,但也耳濡目染,且内力也足够深厚——却不敌一个才入玄门不久的小姑娘。
司鱼看着他也渐渐沉下来的脸色,继续说:“她的剑,很不一样。”
“兴许是哪个名不经传的剑师锻造。”宫邵对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