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知春(双重生)(128)
虞小娘狐疑地转过头来,刚巧瞥见角落里的顾景琰,连忙站起身来,躲在盛知春的身后,偷眼瞧着。
盛知春有些疑惑,也顺着虞小娘的视线方向瞧去,却发现方才她故意没丢中的那支箭刚巧落在顾景琰脚畔。
她愣了一瞬,险些没反应过来,待到顾景琰捻起那支箭朝她走过来,她才回过神来,连忙带着虞小娘跪在地上:“侯爷今日如何得空到我这小院儿来,可曾见过父亲?”
顾景琰没说话,只是弯唇笑了下,朝着身后挥了挥手,几个小厮便带着几台聘礼挤了进来。
这一切来的有些突然,盛知春不明就里,只仰起头来疑惑地问:“侯爷这是做什么?”
顾景琰上前一步先将虞小娘扶起,再想伸手扶起盛知春的时候,那人却躲开他的手,由身旁的纸鸢搀扶着站了起来。
他垂首浅笑,却语出惊人:“今日前来叨扰,自然是为了提亲啊!”
第77章 托付
提亲?
盛知春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顾景琰,那人恍若未闻,仍旧抱臂看着她,面上还带着一丝浅笑。
她看着那人的笑脸,背后没来由地升腾起一股恶寒,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勉强挤出一抹苦笑,试探发问:“侯爷今日莫不是吃多了酒说胡话?此事事关女儿家清誉,还望侯爷自重!”
听见这话,顾景琰略一挑眉,并没有十分惊异,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会拒绝。
他往前走了一步,将盛知春逼到退无可退,才停下脚步来,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今日还早,六姑娘怎么如此笃定我是吃多了酒,而不是真心实意?”
盛知春皱起眉头看着他,那人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毫不避讳,让她一时之间忘了要说些什么,只好挪开视线,结结巴巴地回道:“侯爷大可不必用此事来拿我取笑……”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的虞小娘竟上前一步挡在了她身前,瞧那模样似乎此刻疯病并未发作。
她愣了一瞬,刚要伸手拉住虞小娘,却听得小娘开口说道:“顾侯若是真心实意,那可否同我进屋详谈?”
此话一出,场面霎时间寂静下来,盛知春愣怔地站在原地,连反驳的话都忘了说。
顾景琰却彬彬有礼,朝着虞小娘颔了颔首,跟在她身后抬脚跨进屋中。
见此情形,盛知春再惊讶也不敢多耽搁,只得快走两步拦在虞小娘身前,悄声叫道:“小娘,您这是做什么?”
虞小娘却并不回答,面上带着浅笑,伸手拍了拍盛知春拦在自己身前的手臂,软声道:“春儿莫怕,阿娘只是同他说两句话,一会儿便好。春儿不用担心。”
说罢,她不顾盛知春阻拦,率先走了进去,顾景琰紧随其后,瞧着面色倒也并无不快。
盛知春站在外面,眉头紧锁,微微咬了咬下唇,把心一横就要一同跟进去,却被虞小娘出声阻止。
“春儿,你便候在外面,这里没有你的事。”
她刚要反驳,可屋门却在她眼前被关上,隔断了里面发生的一切。
这扇门平日里并不结实,倘若小娘在里面说话,外面是可以听的一清二楚。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她卯足了劲儿要仔细听,却一个字都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盛知春忍耐不住想要推门进去时,门立时从里面推开,顾景琰气定神闲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愣了一瞬,连忙让出一条路来,又探头朝里瞧着,想要从虞小娘面上看出什么端倪。
偏院厅中,虞小娘面对着屋门坐在太师椅上,脸上带着几分痴傻的笑容,口中喃喃,似是又犯了病。
盛知春心中焦急,正要发问,却听得顾景琰俯首弯腰,隔着屋门冲正位上的虞小娘行了一礼:“多谢岳母大人。小婿定会遵从岳母大人之命,好好待春儿。”
言毕,盛知春犹如五雷轰顶,她顾不上院中是否还有其他人,就要闯进屋内,似是要向虞小娘问个明白。
她刚迈出一步,手腕便被身旁的顾景琰拉住。
那人手指微凉,扣住她手腕时颇为用力,她像是被一尾毒蝎蛰到,用力将他的手甩开,冷声道:“男女授受不亲,侯爷莫要做这些登徒浪子之事!”
顾景琰并不恼,只捻了捻手指,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音量低声道:“你想知道你的小娘方才同我讲了什么吗?她说要我发誓,这辈子后院之中只有你一个,她才会同意把你嫁给我,我同意了。”
盛知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喉中堵着一口气,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景琰苦笑一声,继续道:“我知道你在盛府之中处境艰难,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连你自己都护不住,还能指望你护得住你的小娘和你的纸鸢么?”
盛知春心头一凉,有些僵硬地转头看了看形容痴傻的虞小娘,又转过来看了看因她情绪而心焦的纸鸢,只觉得头顶似乎有一座大山,正朝着她狠狠地压了过来。
见她不再挣扎,顾景琰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很快便消失不见。
他弯了弯唇角,附在盛知春耳畔轻轻吐出几个字:“只有嫁给我,你才能护住她们。”
这几个字仿若有千斤重,压得盛知春喘不过气来。她仰头看着顾景琰的脸色,此时疲累的连苦笑都挤不出来。
她有些不太明白,自己重活一次,明明是为了逃离前世那个魔窟,可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让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明明可以不被注意到,从顾景琰的视线中躲开,带着纸鸢和小娘,逃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她就快要攒够盘缠,眼看希望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