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知春(双重生)(129)
她有些颓然地站在顾景琰身侧,根本没有察觉盛瓴已经带着人走了进来。
见两人神色有异,盛瓴先是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随后上前一步冲顾景琰行了一礼,虽是恭敬,话却是向着盛知春说:“怎好叫侯爷在这偏院儿站着,还不快些去给侯爷奉茶!如此不知礼数,也不知你那小娘平素是怎么教导你!”
顾景琰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在盛瓴就要动手上前去拉扯盛知春的时候,适时开口:“盛大人!”
盛瓴伸过去的手僵在原地,又讪讪地收了回来。
顾景琰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装模作样地朝着盛瓴作了个揖:“往后可是不能再叫盛大人,而是要改口叫岳父大人了!”
话音刚落,盛瓴一张老脸堆满了笑意,却装作谦卑地连连摆手:“侯爷当真是折煞老臣……”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顾景琰出声打断:“茶就不必了。本侯已经同六姑娘把话说完,岳父大人可早些准备就是。”
盛瓴眨了眨眼睛,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不知侯爷同我家六丫头定了什么日子?也好让老臣早做准备。”
“本月初十就是个好日子,盛大人快些操办起来罢!”
“本月初十?”听见这话,盛知春愣在原地,惊叫出声,“那可不就是明日?”
顾景琰转头看向盛知春,脸上笑容更甚:“你也觉得刚好是不是?这日子可是本侯寻了个道人算来的良辰吉日,断不可耽搁。”
盛知春挤出一丝苦笑,往后退了两步,小心推拒着:“按照俗礼,本是应当先问名纳吉,再行聘礼,侯爷如此不尊礼法,就不怕你我八字相克?”
“这倒不怕。”顾景琰轻哼一声,“本侯在战场之上杀伐果决,哪里还会怕这些。再者说,你又怎知我并未合过?”
盛知春心中一颤,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顾景琰,脑中似有一道灵光闪过,却没来得及抓住。
她还欲再问,却被顾景琰出声打断:“你倒也不用担心,喜服我早就着人绣好,就在外面的箱子里,哪里还用得着你亲自绣?只不过你没同意,他们不敢进来罢了。”
这话说得轻松,倒好像是盛知春不识抬举,不领情面了。
盛瓴连忙喝道:“早就定好了日子,你还在这里矫情什么!还不快些请进来!”
盛知春冷笑一声,索性闭了嘴不再说话。
她这个爹见钱眼开,顾景琰又摆出如此豪阔的架子,哪里还轮得到她来发号施令!
果然,门外的小厮抬着箱子鱼贯而入,仔细一数竟有十只,院中险些放不下。
盛瓴一双贼眼直勾勾看着那些箱子,眼热地几乎要钻进去,忙不迭地催促着:“还不快谢谢顾侯!”
“诶!”顾景琰摆了摆手,“那些虚礼就不必了。只是本侯曾听闻有人嫌恶六姑娘的出身,又知岳母大人并无什么体己钱给六姑娘作嫁妆,那这十只箱子便姑且算作六姑娘明日出嫁的嫁妆,大婚之时抬去侯府就是。”
听见这话,盛瓴一面肉疼这些钱财拿不到,一面点头哈腰称是,场面滑稽得很。
顾景琰冷笑一声,有指了指门外的十二台箱子道:“外面那些便是本侯的聘礼,既然六姑娘出阁,这些聘礼便交由岳母大人打理,岳父大人可是同意啊?”
说了半晌,侯府带来的东西,一分都没让盛瓴沾到,让他不免有些挂脸。但他只偏头瞧了瞧偏院正厅中疯疯傻傻的虞小娘,只将一口气憋了回去。
虞小娘如此痴傻,又怎么能记得住那些东西,到最后不还是留给自己!
想到这里,盛瓴重新堆了满脸的笑,连连点头应道:“同意同意,自然是同意的!”
看他如此贪婪,顾景琰只嫌恶地瞥了一眼,旋即转身看向盛知春,颇为郑重地说:“你且今日再在此处待一晚,明日我便亲自前来,迎你回府。”
盛知春神情漠然,听见这话竟不知作何反应,只碍着盛瓴的眼神略一点头。
顾景琰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来继续道:“本侯尚有公务在身,便先回去,喜娘留在院里,以待明日教导新妇。”
说罢,他挥了挥衣袖,没再看盛知春是何反应,只快步离开了秋荷斋。
盛瓴连忙跟了上去,急走两步,又似想起什么,转过头来同盛知春吩咐着:“还不快些收拾着,好生同喜娘学规矩,万不可辱没我盛家门风!”
见盛知春没什么反应,他皱眉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几人一走,院中便只剩盛知春主仆和顾景琰带来的喜娘,院子霎时安静下来。
第78章 嫁妆
纸鸢立在一旁偷觑着盛知春的脸色,愈发心疼起来。
虽说顾景琰不见得不是良配,但这家世差的委实有些多,更不用提外面那些觊觎者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
想来这位顾侯爷应当是对她家姑娘有些喜欢在身上,否则也不可能如此迫切地前来求娶。
主君只将自家姑娘当成笼络朝中势力的纽带,瞧着她家姑娘是不会对这位侯爷产生半点儿感情,若真是嫁进去,怕是要受不少委屈。
思来想去,纸鸢胸中总是憋着一口气,对顾景琰的气恼甚至有些转移到了朱雀身上。
朱雀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却又不敢反驳,只好替自家主子吃下这个哑巴亏,老老实实地站得远远的。
纸鸢撇了撇嘴,见盛知春半晌没有出声,忍不住担心起来。
她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可是累了?不若扶您进屋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