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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记美人十二年,娶回发现是男的(103)

作者: 关山寒 阅读记录

虞幼文头疼地按着额角,正此时,马车停止前进,窗扇被敲响:

“崔大人,陛下有请。”

袁柏打开车窗,外面站着个脸熟的小宦官,是先前贴身照顾崔文鸢的那个。

掌印允安手下的人,不知道叫什么名儿,反正挺得宠。

他拽住虞幼文的袖子,怕人说出更难听的话,有些不想让他去。

虞幼文取了车板上挂的氅衣:“他与我先前一样。”

袁柏闻言傻坐着,两眼直愣愣的:“你是说……”见虞幼文点头,他拍着大腿叹气,“这叫什么事嘛!”

虞景纯在战场上学了很多,杀敌的,保命的,还有脏话。

虞幼文踩着木凳,手刚搭上龙辇镶嵌宝珠的木门,就听到里头愤愤骂了句娘。

他弯腰进去,虞景纯顿时噤了声。

他从狐裘的雪白绒毛边儿,恨恨地看着虞幼文:“怎么才来!”

虞幼文感觉到他浑身紧绷,焦躁不安地四处乱看,他这样子很可怜。

但虞幼文没有让步的意思:“自作自受,活该。”

虞景纯受伤地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推开木窗:“允安。”

允安立即应声,虞景纯吩咐道:“派人回京,取阿芙蓉……”

虞幼文快步上前,“唰”地一下关拢木窗。

虞景纯其实很难受,却似弦月般弯着眼,舌头抵着牙尖,笑得很得意。

虞幼文坐在榻沿,指尖把床单拧皱,声音轻得犹如叹息:

“我做甚么要管你。”

听到这样无奈的埋怨,虞景纯没说话,他肩背慢慢弓起来,手指尖不住颤抖。

虞幼文从软榻下翻出一拃宽的棉布,一圈圈绕在虞景纯腕上,绑结实了。

又掀了狐裘,去捆他的腿。

谁料这王八蛋没穿裤子。

虞幼文不客气,绷紧手,狠狠在他小腿上拍了一巴掌。

虞景纯惨叫一声,委屈巴巴地说:“有伤,刚敷好药,我又不是故意的。”

说着话,他把狐裘往上扯了扯,露出大腿侧边缓缓洇出血渍的纱布。

虞幼文蕴着怒气的脸顿住,没说话,给他捆着腿。

虞景纯侧躺在明黄锦缎中,喘息着问:“文鸢呐,你当时,也是这么、难受吗?”

虞幼文用深衔恨意的眼神看他片刻,没回答这个蠢问题。

他在马车里四处翻,从角落里找到一个扁长的漆盒,拨了搭扣打开,果然是把烧槽琵琶。

虞景纯走哪都忘不了这些东西,军中不好玩儿,空闲时候摸摸,心里也觉得欢喜。

他缩在软榻上,惊讶地看他抱着琵琶,纤细指尖从弦上抚过,“噌”地一响。

这是要给他唱曲儿?

一瞬间,那些难耐的痛痒,好似从身体里消失了,他期待地听着。

“佐国心,拿云手,命里无时莫刚求,随时过遣休生受……”

虞景纯咬着牙:“闭嘴!”

第86章 我要辞官

虞幼文没搭理他,懒懒拨着琴弦,用一种“有本事你打我啊”的眼神看他。

这太欠揍了,虞景纯气得哆嗦,却爬不起来,只能听着他继续唱。

“意马收,心猿锁,跳出红尘恶风波,槐阴午梦谁惊破……”

这是在报复,报复他唱那些劝分的小曲儿。

虞景纯仿佛要把自己埋起来似的,钻到了狐裘里,把耳朵捂住了。

虞幼文看他身子抽搐个不停,没唱了,反正他也不喜欢这个,弹了些虞景纯爱听的悠缓曲调。

虞景纯又冒出头来,眼里盈着水光,断断续续喘息道:

“你、你牵着我……”

虞幼文飞着眼角瞥他,轻柔曲调变得幽愤起来,铿锵之声像拒绝,像刀子,丝丝入耳。

虞景纯咬着下唇,闭起了眼睛,弦音一下子停了。

虞幼文放下琵琶,叠了块纱布递到他嘴边:“咬这个。”

虞景纯撇开头,虞幼文拍了拍他的脸:“我忘了,不是故意的。”

虞景纯气息急促地痉挛着,很艰难地问:“文鸢,那晚、营地外,你、你叫谁、去找的我?”

“不知道,”虞幼文毫不迟疑地否认,“我没叫人去找你。”

虞景纯抿紧了唇,鹿眸恹恹半阖着,过了片刻,突然仰起头,失控地往软榻上撞,闷响声很大。

虞幼文有点不知所措,待终于捏开虞景纯下颌,他唇边已蜿蜒渗出几缕血迹。

他把纱布塞进去,又去握他的手:“皇叔,牵着呢……”

虞幼文的手立时便被握住了,虞景纯力气很大,捏得他铁石夹住似的疼。

虞景纯用力抓住他的掌心,那个握法,不像情人,也不像亲人。

像极了孤单无助的孩子,我抓着你,便不怕前路寂寞。

等到京中,已是腊月。

虞幼文回了府邸,准备泡会儿温泉解解乏,才除净衣衫下池子,门便被叩响。

“大人,陛下来了。”

虞幼文气得用脚蹬水,他让侍从带虞景纯去会客厅。

披着宽袍,准备回卧室换衣服,结果推开门,虞景纯已经在里头候着了。

他手里攥着束干花,是从床头瓷瓶里薅出来的,眼神颇为玩味地看。

虞幼文很生气:“放回去。”

他用手指拢紧衣襟,没行礼,寻了件氅衣把自己裹住。

虞景纯把花扔在床侧小案上,靠近虞幼文:“里头没穿?”

虞幼文不屑理他,挥开他拨自己头发的手。

虞景纯没强求,走到小椸架边,拿了干帕子罩在他脑袋上。

“快擦擦头发,待会着凉了。”

虞幼文扯下帕子,丢到一旁,他回头时,看到虞景纯左脸有些肿,视线停了一瞬,没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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