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美人十二年,娶回发现是男的(11)
不知为何,他没有出言拒绝驱赶,搭在外头的纤细手指,在寒风中冻得泛红蜷缩。
林烬捉住窗上的手,同样抱在怀里暖着,心里升腾起一点点欢欣雀跃。
车帘落下,虞幼文闭目养神。
京都舆图他记得熟,就算不看也能知道,这不是去刑部大牢的路。
雪夜岑寂,大约两刻钟后,马车停在油坊街的一座宅邸前。
虞幼文戴好面纱,只露出一双顾盼神飞的眸子,跟着他下马车。
这里位置有些偏,周围一丝人烟也无,进了门,有人提灯来引。
素白的两盏灯笼,制作粗糙,没有一个字。
这所宅邸院墙奇高,墙边立着几棵枯木,寒风时拂,吹落积雪。
见他四下打量,林烬捏了捏牵住的手,轻声说:
“城西油坊街,不用费心探看,你以后若是想来,直接跟我说就是。”
虞幼文笑道:“缪世瑛若今夜死了,以后也不需再来。”
风雨廊侧边,是一间间透着昏暗灯火的牢房,隐隐传来些凄惨叫声,在夜色中听着后背发凉,
他们走到最尽头,一间陈设简单的厢房内,烟气袅袅。
守卫开了门,刚迈进去,身后的门便迅速合拢,靠窗立着木架子,上面绑着一个晕厥的中年男人。
似乎特意给他收拾过,白色里衣上的血色不重,屋内熏香混着血腥气一起,味道说不出的怪异。
虞幼文掐灭了炉中的墨绿色线香,解了面纱收进袖兜里,熟练的将一头乌发挽起。
林烬看着看着,感觉有些不对劲:“你还想亲自上手。”
“不然呢,”虞幼文侧首,音调又冷又轻,“这人能死么?”
林烬眸子微睁,看他用臂绳搂起衣袖,露出一截瘦削白皙的手臂。
他快步上前,挡在木架和虞幼文中间,想给他将袖子薅下来又不敢,只能担心的望向木门,像是怕人闯进来。
虞幼文看他像个傻子一样,伸着手,撑起宽袖圈住自己:
“一双手而已,又不是脱光了。”
林烬痴愣愣地看着两条白胳膊,没出息的红了耳朵:“辛捷说已经画过押,弄死也没关系。”
虞幼文嗯了一声,错过身想往木架走,才迈步就被林烬拽了回去:“怎么了?”
林烬道:“你的手是写字的,为这人弄脏多不划算,你想怎么弄,我帮你。”
他见虞幼文皱眉,忙接着说:“这事儿得靠经验,你没做过,待会一不小心将人早早弄死了,岂不便宜了他。”
虞幼文沉默了,思索一般垂下眼睫:“也没想让他活,你出去等着罢。”
林烬站在原地,似个木头疙瘩,虞幼文不耐烦地将他推出屋子,闩紧了门窗。
靠墙有张木台,放着剜骨刀及一些其他刑具。
虞幼文站在木台边挑选,那张雪白精致的脸,透着些懵懂,犹如天真稚童。
他将烙铁扔进火盆里烧着,铁器撞击声听得人牙酸。
这响动惊醒缪世瑛,他传出几声虚弱无力的轻咳,虞幼文闻声看去,听他愤恨道:
“崔家孽畜!是你害我……”
第10章 陛下本就不喜太子
虞幼文微偏头,眼神冷飕飕的:“陛下的看门狗,明目张胆投在四王座下,你说是我害你。”
缪世瑛哆嗦起来,脸上现出惊恐的神情:“胡说!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若不是林烬,陛下怎会……”
“愚蠢。”虞幼文轻声打断。
他拿了把称手的小刀,缓缓靠近:“和我说说,林烬都问你什么了。”
缪世瑛呸了口血水,不可一世地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审老子。”
虞幼文迅速后退避开,眼露嫌恶之色,他似乎没想到人犯还会有这种举动。
缪世瑛以近乎取笑的目光看着他:“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你跟在林烬屁股后头混,你姑母知道吗。”
他说着大笑起来:“卖了皇后的掌上明珠,崔文鸢,你可真行,自己女人都不要,这点我不及你。”
虞幼文笑意微微,拖了把椅子坐着:“承蒙看得起,认为我一介布衣,还能跟大将军抢……女人。”
话落,虞幼文自厌般敛眸。
缪世瑛愤恨的说:“林烬问我和你有何过节,我与你片面之缘、无冤无仇,能有甚么过节,你来这一遭是为何?”
“无冤……无仇……”虞幼文目光落在虚空处,静默了半晌,突然道:
“将军难道没问你,和虞幼文有何过节么?”
听到这个名字,缪世瑛像是兜头挨了一拳,眼中愤恨尽却,开始躲闪起来。
虞幼文看他面色几番变换,从忐忑难安到彷徨失措,最后又变成狠恶凶横。
“你想做什么,报仇么,总不可能是为了郡主吧,你是为自己对不对,崔家被贬斥出京,那是受了太子连累,郡主才是你的仇人。”
“你看着我做什么,”缪世瑛话语不停,不知是劝人还是劝己,
“太子谋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提这多没意思,做人嘛,要往前看。”
虞幼文倚着雕花扶手,渐渐笑出声:“报什么仇,找谁报仇。”
“姑母怜惜郡主,把我送去和她作伴,断我前程,毁我一生,这烫手山芋,丢出去才是正经事。”
缪世瑛也跟着笑:“这么想才对,小郡主戴罪之身,哪有自身前途重要。”
“你投靠林烬,拿小郡主跟他换了什么,是崔家的脱罪之途,还是起复之路?”
虞幼文没说话,用小刀削着扶手玩。
缪世瑛见他兴致缺缺,拿不准他的态度,又觉得他脸轻好欺,恐吓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