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美人十二年,娶回发现是男的(12)
“崔公子,皇后当年交出安南军虎符,抵死护下的明珠,被你这样抛入泥潭,你猜她会不会放过你?”
虞幼文头都没抬,缪世瑛继续说:
“就算你姓崔,皇后也不会放过你,她是个疯子,眼里根本没崔家,要不我替你跟四王说情?”
“多个朋友多条路,背靠四王,谁也动不了你,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虞幼文眼眉吊起来,凝视他。
缪世瑛见他感兴趣,仿佛看见生机:“去年军粮在苍河沉没,你借义商之手,筹集军粮送往漠北。”
“这事我负责查的,我也是边将出身,感念你的大义,我没往上报,帮你瞒着呢。”
“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呀,大家里应外合,共谋富贵。”
虞幼文眸底天真,语气苦恼地说:“弃暗投明谁不想,可林烬脑子蠢,不知被吹了什么枕边风,被郡主忽悠的找不着北。”
他说着恼怒般拍了把扶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四王手握东南十万大军,你说林烬和他对上有什么好处,专心奔着自个的荣华富贵才要紧呐。”
这话拨动了一根浮满尘埃的隐刺,让缪世瑛颇为认同。
在虞幼文纯然的目光中,缪世瑛慢慢撤下防备,他想寻条活路,寻个盟友。
连日受刑让他精神极度紧绷,他太需要这点难以言说的认同。
“谁说不是呢,”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哄自家孩子,“林烬猪油蒙了心,听他那话的意思,是想给太子翻案呢。”
“这事你沾上能捞着什么好,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罪,听叔一句劝,你离他远些。”
虞幼文疲倦一般地靠着,语气轻蔑:“翻案,哼,他的鬼话你也信,天子近臣,他拿什么翻案,造反么。”
轻飘飘的造反二字,将缪世瑛呛到,他咳出一串血雾,呛鼻的血腥味弥漫。
虞幼文捏着帕子,嫌弃的掩在鼻上:“他要翻案找你麻烦做什么,难道当年那事,与你有关。”
他轻啧一声:“我好像听姑母提起过,缪副使之前是东宫门下,”虞幼文挑眉看他,慢悠悠地说,
“你不会是叛主上位罢?”
这是众人皆知的事,虞幼文却偏偏要问出来。
“我也是弃暗投明啊,”缪世瑛的满腹委屈,似是找着了出口,他无助地哭诉,“我没想叛他的,是陛下要他的命,我能怎么办!”
虞幼文快速道:“姑母说他们联手构陷太子谋逆,是你临阵倒戈,做出伪证,将太子往死路上逼。”
见缪世瑛沉默侧首,虞幼文打了个哈欠,轻描淡写:
“不聊这个,街上随便打听几句都能知道的事,有什么意思,林烬到底问你……”
“伪证算得了什么!”缪世瑛厉声打断,
“陛下本就不喜太子。”
“可皇后不知收敛,为他求娶手握重兵的安南将军,为他招揽天下名士,朝中大半官员为殿下马首是瞻,陛下正当盛年,岂能容得下他!”
缪世瑛用脑袋磕着刑架:“竖子小儿,你懂个屁,太子没想反,当年想反的,是皇后……”
虞幼文眼神骤然转冷:“胡乱攀咬!你莫要害我。”
“攀咬,你说我攀咬!我看你才是愚蠢,”缪世瑛挣扎着,焦糊的伤口涌出血痕,
“帝后不和,人尽皆知,太子是被推着走到悬崖边的,当年他不死,死的就是陛下。”
虞幼文握紧刀,音色极冷:“若皇后有谋逆之心,陛下怎会容她?”
“那你就要去问你的好姑母了。”
第11章 你做他手中刀,跟我背道而驰
缪世瑛大笑着:“为何她崔梓歆费尽心思替殿下筹谋,最后该死的活得好好的,该活的……却被鸩杀狱中。”
虞幼文眼睑跳了几下,双眸微眯:“你少在这挑拨离间,当年太子妃身怀六甲,若不是皇后披发跣足上殿求情……”
“是她妄想牝鸡司晨,殿下才会被鸩杀狱中,这是她该做的!”缪世瑛伸着颈,越说越急促,
“太子妃生产时,陛下为何下令留女不留男,”
“虞幼文堂堂皇家郡主,为何出生时没有金印宝册,就是因为要防着崔梓歆兴风作浪!”
“是她害了太子,是她妄图以卵击石,太子生性贤仁,屡次劝说崔梓歆,可她不听啊。”
“东宫僚属也是群蠢货,被崔梓歆迷了心智,天天念叨身正不怕影子斜,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太子手中的威势,对于陛下来说,就是刀悬于颈,谁能忍,你说说,谁能忍!”
虞幼文凝视手中薄刃:“世人都说,太子是被幽禁于南宫,认罪自裁而死,为何你说是鸩杀狱中?”
缪世瑛如坠冰窖,整个人倏然清醒,像是冻住般。
片刻后,他忍不住,面色狰狞道:“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跟那群蠢货一起殉葬,大家都死了,才叫痛快吗!”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各部司科道的党羽杀了一批又一批。”
缪世瑛忆起往事,像是疯了:“我夫人那时才诞下麟儿,太子妃有安南军保,有五王替她周旋,可我有谁,谁能保下我的孩儿。”
“我天天胆战心惊,只能去求虞景渊,是他给了我生路,我没杀太子殿下,是他听说二皇子死谏身亡,自愿喝那酒的,是他自愿的……”
虞幼文垂下略显阴戾的双眸,叹了口气:“太子妃有安南军保,有五王替她周旋,有赫赫战功抵罪,可谁曾想,还是免不了一死。”
缪世瑛不清楚怎么聊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