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美人十二年,娶回发现是男的(147)
要不是虞景纯抱他抱得紧,这一顶,叶安能把他顶到马下去。
虞景纯记错了踢的哪,挺尴尬的,他不吱声,把额头贴在他颈窝里。
这人不好惹呀,他偷偷想。
红日西斜,虞幼文站在游廊里,院中夏花灿烂,风吹来,有怡人香气。
旁边屋檐下,站着一排小宦官,都端着盖了明黄绸布的托盘。
这是虞景纯带来的,他正在卧房里,和太傅谈话,还借着太傅的口,把虞幼文赶出来了。
虞幼文转回头,看枝上梳羽的翠鸟。
他若有所思道:“于公于私,老师都不会要允安的命。”
因是在外面,林烬没和他靠太近。
“太傅不愿内廷再生事端,就算允安能活,他也回不去司礼监了。”
虞幼文蹙眉道:“他回不去,也不代表能消停下来,”
“陛下被压制,允安就过不好日子,更何况是他手底下的子子孙孙。”
林烬侧过身,看着他:“说到底,还是张弛根基太浅。”
虞幼文知道他的意思,轻声说:“张弛亲近文人,可内廷素来与文官对立,就算扶上去,他也很难拢住人心。”
林烬与他有不同意见:“你不用他,若上去的人心术不正,那岂不是乱了社稷。”
虞幼文深深叹了口气,两手攥紧栏杆,好像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怪他忧心,实在是虞景纯性子太软,就会窝里横。
听几句阿谀逢迎的话,就被忽悠得找不着北。
若是从前也就罢了,可如今他在那样的高位,一举一动都事关百姓民生,叫人如何放心得下。
林烬走近两步,不想他纠结,很坚定地说:“就用张弛。”
虞幼文瞠目看他,林烬稍稍眯起眼睛:“拢不住内廷的人,就用前朝官员牵制,”
“只要大事儿上错不了,那群人翻不出什么花,若他们兴风作浪,自有张弛去慢慢料理。”
他拨弄虞幼文的衣袖,悄悄的,指尖轻划过他的手背。
虞幼文缩回手:“不要乱动。”
林烬拧着眉,眼巴巴地看他:“你别操心这么多,辞呈可递了?”
“嗯。”
林烬笑起来,挑高一边眉毛,嗡声说:“今晚回家去罢?”
虞幼文终于瞪过去,往旁边稍微挪了挪:“你脑子里成天在想什么!”
“你啊,”林烬痴痴看着他,很认真地说,“辗转反侧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你。”
他说的自然,虞幼文被他这副流氓样弄得害臊,红着脸,眼睛不敢看他。
林烬凝望他,用观赏的目光,流连霞光中的这抹艳色。
正要再说两句软话,把人忽悠回家去,那边门开了。
虞景纯走出来,走到二人身边:“你真递辞呈了,”他看着崔文鸢,用一种受伤的神情,“你要走?”
“嗯。”
虞幼文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余光中,他身后的叶安皱着眉,很不高兴。
他能猜到叶安的心思,那是对心上人的占有欲。
于是温声说:“天色不早了,叶统领护卫陛下回宫罢。”
“文鸢,”虞景纯不愿走,想伸手拽他,又克制住,“上次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虞幼文声音很平淡,像之前的事不值一提:“我没生气,离京的想法,很早就有了。”
虞景纯没来由地有点慌:“你要去哪?漠北、还是辽东?”
虞幼文微侧眸,看向林烬,沉默片刻才说:“辽东。”
“确定要走?”虞景纯拧眉问。
“嗯。”
虞景纯的视线落下去,神情那么颓丧,他看了会走着小银线的裙摆,一言不发,往前踱步。
虞幼文正要朝卧房走,虞景纯突然转过身:“老师说送允安去凤阳守陵,你看可好?”
虞幼文点了头,算是回答。
虞景纯觉得他好冷淡,不愿看,挪开目光。
他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温声说:“母后向来疼你,岁暮祭礼你也不去吗?”
虞幼文垂眸:“解官后,我会去祭拜的,四时祭礼我都备好了,岁暮有柳姨在就行。”
这是什么都安排妥当,坚决要走。
虞景纯绷着嘴角:“你不明不白的离京,朝中那些人定会胡乱猜测,到时在辽东,怕是会受当地官员冷待。”
虞幼文正要说话,虞景纯抢先道:
“老师当初的话,我记得很清楚,无论如何,中秋宴你总得参加,”
“也好叫他们知道,你不是被罢黜,也不是被厌弃,将来在辽东,才不会有人欺负你。”
虞幼文说:“有将军在呢,不……”
“那些事……”虞景纯出声打断他的话,“是我亏欠了你,临走,让我补偿一二,就当是安我的心。”
他言至于此,虞幼文只能同意,虞景纯再不多言,深深看他一眼,利落地跨步离去。
虞幼文往卧房去,林烬戳了戳他的后心:“要着人备轿么?”
第123章 黏人,却极有分寸
虞幼文这几日照顾太傅,林烬却不好留宿,不能守在他身边,林烬是焦灼烦躁的。
虞幼文侧眸睨他一眼:“叨扰老师多日,也该走了。”
林烬得了应允,那一瞬的神情生动至极,像干涸沙地中淋了春雨,阴雨连绵天露了暖阳:“嗯,”他笑意压不住,“我在外头等你。”
虞幼文轻笑一下,他很清楚地感受到林烬对自己的紧张,很黏人,却极有分寸。
走进卧房,太傅正靠在方枕中,苍瘦的手搁在一摞书上:
“这都是你抄的?”
“陛下也抄了,”虞幼文在床前落座,在那摞书中翻找,“老师今日可觉得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