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美人十二年,娶回发现是男的(38)
“就算太子此时信你,可朝中定会议论纷纷,时日久了三人成虎,只怕他也会心生隔阂。”
虞幼文站起身,在李斯谊身前,端端正正地行礼:
“请老师赐教。”
李斯谊俯身拉他起来,却未曾说话,沧桑的眼眸中满是慈爱。
他看着虞幼文,好半晌才说:“君明当年,也曾想调和皇后与陛下的关系,可终归是功亏一篑。”
君明是前太子虞景曜的字,他被贬为庶人,东宫又有了新主,不好再称太子。
李斯谊眸色黯然,捂唇咳了两声:
“听太子说,你拟了一份外地官员名单,让他送去吏部?”
虞幼文将茶水端给他,轻声应了。
“为其诤,”李斯谊抿了口茶,缓缓笑起来,“不如为其谋,”
“太子初入东宫,羽翼未丰,你可趁此机会入朝辅佐,届时朝政安稳,何愁他们反目。”
虞幼文提了水吊子来给他添茶,温声说:“老师……还是想我弃了虞姓。”
李斯谊眼含担忧地看着他,慈爱地说:
“我是想让你平安。”
虞幼文忍不住闭目:“当年朝中大臣对父亲推崇备至,母亲执掌十万安南军,他们却没得平安。”
李斯谊向后倚去,仰身呢喃:“幼文啊,他们哪是保不住自己,”
“当时陛下拿着勤王诏书,他们怕掀起战乱,又心存侥幸,念着父子亲缘,才至走入绝路。”
李斯谊眼中涌上酸涩,他搁了茶盏,用皱纹遍布的手,抚摸着虞幼文的发顶。
岁月早已磨灭了他济世报国的壮志,这世道如何与他再不相干。
当年君明护住了他,他便只想护住虞幼文。
“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明白,就算以后翻了案,虞幼文的名字也不能出现在朝堂之中。”
“皇后当年请封郡主,此事便已成定局,君明的孩子,只能是个郡主。”
虞幼文在李斯谊温暖的手掌下垂眸,燃烧的炭火在他眼中跳跃,他静了片刻:
“老师,让我再想想……”
回书房路上,虞幼文遇见了石锋。
他在短短时间内连跳数级,已升任锦衣卫指挥使,那腰身板正的,让虞幼文都多看了两眼。
京中经历大变,新的格局形成,可石锋到现在都没摸清这位的路数。
明明与太子交好,可又入了将军府做幕僚,这会儿又到东宫与太子一起念书。
他微微侧身,没受虞幼文的礼:“崔公子,皇后娘娘在书房,命我来寻你。”
虞幼文听到这消息,心里有些着急,可石锋走的不慌不忙,像是有不太好开口的话。
他忖度片刻,先开了口:“大人上次说的事,我与将军提过,他说公务繁琐,没有纳妾的打算。”
石锋闻言放松下来,长吐了口气:
“本是酒后戏言,不成也罢。”
石锋没想到自己能升这么快,之前见林烬年少有为,是个青年才俊,便想着亲上加亲。
可如今不同,他接任薛达做了指挥使,林烬管着京营,两人都是带兵的。
若走的过近,容易坏事。
他身后拖着一大家子人,再谨慎也不为过,了此心事,他拍了把虞幼文的肩:
“先前的事还未谢过,晚上我派人接你,一起喝酒去?”
虞幼文还未答话,飞来一颗雪团子,直直朝他身上砸来。
石锋身手敏捷,伸臂挡住了。
虞幼文侧眸望去,就见林烬坐在不远处的栏杆上,神色不悦地看着他。
林烬拂掉手上雪屑,冷冷地说:
“聊的还挺开心,要不本将军差人传话,让娘娘再等会儿。”
这不是他该管的事,可官大一级压死人,石锋伏首躬身,没有敢说话。
林烬站起身,不急不慢地说:“快进腊月了,京里一堆烂摊子,各地监察的锦衣卫都得重调,指挥使不忙吗?”
“之前就任同知换过一批,都是自己人……”见林烬脸色微沉,石锋明智的换了话风,
“万岁爷寿诞在即,锦衣卫负责近卫防守,最近在忙着筛选宫中人手。”
林烬说:“哦,那去忙吧。”
皇后今日出宫,皇帝特令石锋护送,这会儿差事没做完,可他也不好再说,作揖退下了。
虞幼文着急去书房,看了两眼林烬,可对方站在原地,明显没有挪步的意思。
林烬本就高个子宽肩膀,戳在路中间,还挺碍事。
虞幼文微微颔首,错身想绕过去。
谁料才抬腿,就被搡到廊柱子上。
虞幼文对那晚的事犹有后怕,这会儿又是在外面,下意识就要推他:“在外你注意……”
话说一半,手被拂开。
他的腰被林烬一只手把住,跟铁钳似的,整个人被钉在廊柱上动弹不得。
林烬贴着他的耳,用极轻的声音说:
“他手上才三千人,连京营零头都比不上,也值得你低声下气陪喝酒。”
他误会了,虞幼文纤细的眼眉拧起来,沉默地看了他半晌,忽而笑道:
“得罪了将军,自然要另寻靠山。”
林烬眸色沉郁,眼角的弯刀疤痕似是浸了血:“耍了我就想跑,空手套白狼,没有这样的事。”
虞幼文轻轻叹气,觉得和他说不清,他伸手去推又推不动,不由恼了:
“你有病,是你自己找皇上求娶,现在怨我骗你,皇叔也是你先去找的,我何时让你做过甚么?”
“成婚当天我就说……说不喜欢你,是你自己死乞白赖黏上来,这会儿倒赖上我了。”
越说腰上的手摁得越紧,虞幼文疼得伸手拧他,可林烬胳膊上的肉硬得揪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