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美人十二年,娶回发现是男的(37)
虞幼文因为羞耻而紧绷,露出的一角,被雪地银光侧映着,微微地颤:
“快入宫罢,去晚了皇上会疑心。”
林烬看了片刻,忍住再薅一把的冲动,将他的衣襟腰带系好,他知道虞幼文是借这事赶他。
他双唇紧抿,气得不得了。
馋了这么多年的美人,突然变成了男的,而且还是个常年流连青楼楚馆的男的。
这事儿搁谁都不能接受。
可事实就是如此。
林烬现在一想到他当着自己面,让姑娘家揉肩捶腿,就恨不得将他给剁了。
思绪陡然一滞。
林烬暗骂了句脏话,人家又不喜欢他。
他还非就这人不可了是吧。
龙阳断袖,不知道脏到哪里去。
又是天家子弟,难怪那么不愿意呢,想到他涎着脸让人给自己搓。
林烬一时竟生出愧意来。
不过片刻他就将这种被骗了,反倒还觉得对不起人的诡异情绪压了下去。
他又不是傻子。
大不了给他搓回去。
林烬恨恨地盯着他,将牙咬了又咬,不甘心轻、又舍不得重地骂了一句:“你真是个混蛋!”
虞幼文低垂着眸,往后缩了缩,像是想躲避即将到来的风雨。
林烬看了他片刻,牵马过来,掌着纤腰,将他一把丢上去,带着人往将军府而去。
许是心里攒着气,他鞭子抽得猛,没多久就到了地儿。
他也没下马,提着虞幼文腋下,将人放下马就走。
直到林烬拐过街角,往皇宫的方向去了,虞幼文还没撤回视线。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被林烬捂热的身子,又被风吹冷了,才登阶进门。
林烬送他回府,虞幼文便心存期待。
他在将军府等了三天,越等心越凉,对面书房的烛火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可没人来寻他。
冬月十九,虞景纯差人送信,说是杂务了结,让他去府里上课。
虞幼文到时,虞景纯刚下朝。
他候在檐下,戴着翼善冠,身着绣了团龙图案的圆领袍,神色懵懵然。
两人对视片刻,虞幼文行跪拜礼:“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虞景纯看了他半晌,什么也没说,径自入了书房,坐在书案边。
李斯谊挑了挑花白的眉毛,说了几句礼仪规矩,然后拿着戒尺,结结实实打了虞幼文三下。
太子做错了事,伴读是要挨打的,虞景纯只能眼睁睁瞧着,恼他下手不留情面。
本以为这一茬过去了,谁料李斯谊戒尺不撒手,像是专与虞幼文作对。
不时训他暴虐,嫌他蠢笨。
鸡蛋里挑骨头,拿戒尺打得虞幼文手心通红。
虞景纯终于坐不住了,在李斯谊又一次举起戒尺时,蹭的一下站起身:
“是我做错了事,老师打他作甚?”
李斯谊说:“殿下不是厌恶他,为何要替他讲话?”
“谁说我厌恶他了!”虞景纯将书本都攥皱了,“我只是……只是恼他与我生分。”
李斯谊作恍然状:“原是微臣猜错了,”他作揖告罪,“幸好未酿成大错,只是打了几板子,”
“殿下如今入主东宫,所言所行还需谨慎一些为好,”
“若不然将来众人投您所好,您一个眼神不喜,多的是人帮你将他打杀了去。”
虞景纯登时哑口无言,气焰矮了大半截,恹恹坐下,没有再吭声。
虞幼文始终一言不发,他觉得老师话中有话,可一时又想不明白。
巳时末,李斯谊收了书本,吩咐虞幼文提书箱,扶他回居所。
虞景纯跟了几步,觉得没甚么滋味,站在廊下目送二人离开。
檐下侍从打了帘,屋里暖意融融,茶案上的白瓷盏冒着热气,虞幼文略看了看,便知虞景纯细心嘱咐过了。
他扶着老师坐在红木躺椅上,替他除了冠,正要给他褪皂靴时,被人握住了手。
李斯谊扒开他的手指头,看了看掌心:“你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
“崔家虽暂时不得入仕,但你年纪还小,如今又得太子看重,以后未必没有济世利民的机会。”
虞幼文微颦眉,细声说:“老师的意思,是想让我弃了虞姓?”
第32章 得罪了将军,自然要另寻靠山
李斯谊拉着他到身边坐下:“八王从未隐藏自己心思,陛下既封他为太子,自然知道谋逆案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他可以接受这个,却未必能接受真相大白后,世上还有一个东宫正统。”
“我猜想,皇后当年给你弄了这个身份,也是防患于未然。”
虞幼文微微垂眸:“老师可曾听说,我与京营节度使的事?”
李斯谊拍了拍他的手背:“自然听说过,此事委屈你了。”
“林将军手段狠辣,虽杀的都是乱政之人,但此人长久不了……”
他见虞幼文眼露忧色,低声问:“你与他?”
虞幼文说:“是儿时好友。”
李斯谊一愣,随即欣慰笑道:“我先前还以为他此举,是为了让陛下安心,”
他有些奇怪,既是儿时好友,应当也知道虞幼文的男子之身,为何还会开口求娶。
李斯谊没多纠结这个。
他略思索片刻,缓缓皱起眉:“有他护着本是好事,可如此一来,你岂不是更该抽身而退!”
“太子后嗣与拥兵自重的将军,如果你们关系过于亲密,于你于他都无益处。”
虞幼文说:“皇叔信任我,将军也……视我为知己,若是我从中调停,老师觉得如何?”
李斯谊摇摇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只能保一时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