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美人十二年,娶回发现是男的(59)
虞幼文还想问,这时房门被拍得震天响,虞景纯暴躁的声音传来:
“你好了没,还去不去了!”
他也是一身劲装,在门边又等了片刻,才见林烬出来。
近卫打着火把,此处还算明亮,能瞧见林烬下巴上烙着枚牙印,湿乎乎的,一看就是刚咬的。
他恶狠狠地瞪过去,两只鹿眸像是要喷火,愤愤骂了句脏话,才转身下阶。
出门上马,虞景纯攥着缰绳,怒声说:
“将军好谋算,京营五六万人,奸细刚好都到了我这,你分明就是摈斥异己,以后这京城,全仰仗你了。”
“并非是末将让朱文建来挑人,”林烬像是自证,又像是诘责,“我提醒过殿下,不要在济阳卫中选。”
虞景纯正要说话,林烬安慰地说:“别气了,等奸细除完,微臣替殿下组建亲卫。”
他的话像是安抚不懂事的孩子。
虞景纯心火“噌”地蹿了起来。
林烬补了一句:“是陛下的意思。”
他说完打马走了,虞景纯气哼哼地踹了脚马肚子,赶紧跟上。
为防止动乱,虞景纯以军演名义集结东宫亲卫,百户及以上军官全部斩立决。
他身边是锦衣卫,外围则是林烬带领的禁军,他在重重护卫中,看鲜血染红校场的土地。
在惨绝人寰的屠戮中,他耳中轰鸣不止,犹如被人掐住咽喉。
光是压下卡在嗓子眼的呕吐感,就花光了他全部的力气,他一个字也说不出。
偌大的校场,飘荡着浓烈的血腥味,这是虞景纯第一次见识林烬肃杀的一面。
林烬冷冷地发号施令,凌厉的五官融入晨阳中,瞧不出一点暖色。
大局已定后,他侧首看向虞景纯:“士兵押送至北边自赎,殿下觉得如何?”
虞景纯没有说话,他怕一开口就吐了出来。
林烬略微皱眉,轻声说:“他们是听命行事,什么也不知道,赶尽杀绝未免太过残暴。”
你也好意思这么说,虞景纯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他压下喉间不适,冷漠地说:
“本宫只是协助,你自己做主。”
林烬扶着刀柄,低声说:“皇上说便宜行事,人都控制住了,再造杀孽有伤天理。”
“你为何非得问我……”
虞景纯话音顿住,他听懂了他的意思,想是他收到的命令是斩草除根,这是拉他扛锅呢。
他烦躁地扬了扬手:“送去北边,父皇问起,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林烬抱拳行礼:“殿下仁慈。”
他转身去安排事务,绞杀更简单,送至北边自赎,却会多出定罪运囚等诸多杂事。
血腥味一阵一阵的叠压过来,熏得虞景纯双腿发软,他进了校场内堂。
这是林烬的公房,摆设极简单,连个屏风盆栽都没有。
靠墙立着两列放卷宗的书架,旁边是一条材质拙劣的长木案,以及那把同样拙劣的大圈椅。
虞景纯瞪着圈椅,眼里恨意快要凝结成实质,那是他的文鸢。
那是他的文鸢!
砰!
皇帝神情愠怒,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林烬真这么说!”
虞景纯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嗯,林将军说……说杀孽太重有伤天理,将人送往北边自赎,两全其美。”
皇帝眼神利得不像话,一看他这样就知其中有蹊跷:“纯儿对林烬,好像很不满。”
虞景纯摇了摇头:“没有啊,儿臣说的都是事实。”
皇帝说:“他向来谨慎,这么大的事,就没问过你的意思?”
虞景纯不敢欺君,抿着唇不说话。
那就是问过了,皇帝动了动隐隐作痛的腿,觉得这对母子都不让人省心。
“这么好用的刀,你有什么不满的,”皇帝指着桌案上的奏折,“翻遍史书,有哪个手握重兵的将领,会赶着往御案上送把柄。”
虞景纯烦闷地说:“几封弹劾受贿的奏折,算什么把柄,他手底下那么多人,若真有万一,谁能拦得住。”
皇帝说:“他喜欢那孽种,一个断袖,注定无儿无女,能有什么万一。”
说到这,皇帝笑了笑:“朕本来对他求娶一事极为不满,可如今那小子愿意为他放弃皇家子的身份,也算是坏事变好事了。”
虞景纯愣了,电光火石的,他想到虞幼文的话,他说皇上定不会留他。
那林烬呢,他能有今天全仰仗父皇,如今犯下欺君之罪,父皇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有些懂了,或许虞幼文压根就没生气,他在林烬嫖小倌时,还在为他担心。
他担心皇帝追究,追究林烬隐瞒的罪,于是迫不及待地与他划清界限。
虞景纯心都碎了,他沉默须臾,别有用心的问:“父皇,若是以后林烬仗势夺权,儿臣该如何是好?”
皇帝抿了口茶,漫不经心地说:“这还不简单,他是个痴情种,你捏着崔文鸢,就等于捏住了他命根子。”
可那也是我的命根子啊!
第50章 怎么一到我这就甩脸子
烛火辉煌,四周寂静,外头隐隐传来靡靡之音,依旧是荷园,依旧是王侍郎的席。
不尴不尬的档儿,袁柏被同僚推搡着,拿了戏单子凑到虞幼文身边:
“崔主事,你想听什么戏?”
虞幼文抬眸,谦逊地说:“诸位大人都在这里,下官如何敢点。”
见他这般乖巧温顺,满屋的人愣了片刻。
王佳彦目光温和,很友好地冲他笑:“本官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喜好,你点些大家听。”
虞幼文站起身应了,接过戏单,略扫过,点了《报捷》与《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