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美人十二年,娶回发现是男的(60)
千娇百媚的崔莺莺上了场,席间大小官员也松了口气,这是没事了。
酒过三巡,划拳声此起彼伏,有那么一两个大胆的,腻歪地摸小唱的细腰。
袁柏不好这个,他看出虞幼文也不好这个,他坐到他身边,酒气熏天的低声说:
“我打听过了,沈御史是皇后娘娘的人,我猜你是通过她的路子得知我的事。”
虞幼文看他少顷,声音冷了:“后宫不得干政,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袁柏直爽地撇了撇嘴:“我才不管你高不高兴,”
他贴近,揽着他的袖子说:“你转告娘娘,调我入京,我感激,但要我给她做事,免谈。”
虞幼文敬佩地说:“有胆气。”
“大不了重新回去修城墙,”袁柏唇挑冷笑,“我连家眷都没带来,不怕!”
虞幼文明白袁柏,他是心里不安稳:“袁大人进京也有不少日子,可有人让你做什么?”
那倒没有,袁柏抿了口酒。
虞幼文侧首,眉毛轻轻挑了一下:“结党营私的话别再乱说,新年新气象,以后一心办差就行了。”
袁柏的脸明显僵了一下,扯动嘴角:“可这新气象,我瞧着也不怎么靠谱。”
虞幼文以为他是说虞景纯乱发脾气,下令锦衣卫围人的事。
“你气量忒小了些,”他恼火地小声说,“不过就关了一夜,他是乱杀人还是不听劝了,别人都不在意,就你记在心里。”
袁柏淡淡瞥他一眼:“新气象就要有新气象的样子,他带头狎妓,有理了还。”
他往后头看,那里烛光暗些,几个同僚东倒西歪地听小令,与小戏子凑着脸说笑。
虞幼文没随着他看,余光见有人过来了,斟着酒,低声嘲讽了一句:
“老话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到你这还反过来了。”
袁柏呛声:“老话还说上梁……”
虞幼文用肘子捣他,这人砌墙砌傻了,说一句怼一句。
死倔,还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来的也是个正五品的郎中,与袁柏平级,热络地说:“袁大人,崔大人,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袁柏卡壳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场合可不能瞎说。
“聊《夜奔》呢,”虞幼文站起身,笑着说,“袁大人说起林教头颇有心得,想是把上梁山研究透了。”
袁柏讪讪地笑,只觉这小子腹黑得很,解围还要顺带揶揄他一句。
虞幼文端杯敬酒,寥寥几句,将这话题揭了过去。
吃了这顿饭,虞幼文算是彻底融进了这圈子,散席时宾主尽欢。
他与袁柏走出荷园,往停轿的小巷走:“京中不比榆林,官场风气就这样,你多待些日子就知道了。”
袁柏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没再多说什么:“我晓得了。”
虞幼文左右看了看,小巷中就只有自己的轿子,便问袁柏:“你没带轿么?”
袁柏说:“住得近,穿过这条胡同就是,哪用得着坐轿。”
虞幼文对京中熟悉,根据袁柏说的,大概猜到他住西城坊。
他微垂首,就着长随手中灯笼,看到袁柏还穿着薄底单鞋,方才长袍罩着,都没发现。
虽然官员俸禄低微,但他一个五品郎中,能混到这般境地,想是跟他性子脱不了关系。
虞幼文略一思忖,随意地说:“我也是孤身一人在京,过了正旦节,不如你去我那玩儿,一起热闹些。”
他这么说,袁柏倒不好拒绝:“那感情好,你那园子雅致,上次匆匆忙忙都没仔细看。”
巷子口刮寒风,不是闲聊的地儿。
两人道别后,袁柏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喊住虞幼文:“崔大人……”
虞幼文回头看他,他身后的长随正巧打了轿帘,布帘下露出一角明黄衣衫。
袁柏神色僵住,一时忘了要说的话。
他与人相交不看相貌,此时烛影侧映,才恍然发现,虞幼文那张脸着实漂亮。
想到太子殿下的那些风流韵事,袁柏皱了皱眉:“多谢你解围。”
这人真倔,道谢都别别扭扭的,虞幼文心想,面上和煦地笑了笑:
“同僚一场,袁大人不必客气。”
目送袁柏走远,他转身上轿,倏地看到昏暗光影中的虞景纯。
“嗬,吓死人啦!”
虞幼文把他往窗边挤了挤,一双漂亮的秋水眸恼怒地瞪着。
虞景纯在这等了快两个时辰,手炉里的炭火都已熄灭,没想到刚见着就挨了埋怨。
他紧紧盯着自己的命根子,连眼也不知道眨,他看见崔文鸢嫣红的唇因吃惊微微张开。
染了酒香的唇间隐约可见嫩红舌尖,周围环着莹白的齿列。
他凝目看着,腔子内翻腾的火迅速蔓延开来,冻得僵硬的手紧紧攥成了拳,交错抵在绒毛护手里,微微颤抖着。
他想靠轻缓的吐息来平复妒火,却许久也未有成效。
林烬那狗下巴有什么好咬的,啊!
他扔了绒毛护手,发怒了:“跟别人说话恁小意温柔,怎么一到我这就甩脸子!”
虞幼文不解,他哪甩脸子了,不过就惊了一下:“你进宫禀事挨了骂?”
一句关心就让虞景纯熄了火,他撇过脸:“父皇怎会骂我。”
“那你跑我这撒气作甚?”
虞景纯下巴痒,不理他。
虞幼文捡起地上的护手,伸进去,冷冰冰的,他的小铜炉在荷园加了炭,这会儿正暖着。
“诺,给你暖手。”
虞幼文递的手炉没人接,虞景纯说:“你怕冷,自个抱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