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美人十二年,娶回发现是男的(68)
虞幼文觉得这片光是个好兆头,眨了眨眼,忍下心中酸涩,跟着人群抬手挥了挥。
林烬唇角带笑,神情轻松,似乎此行不是上战场,只是春日游猎。
他勒住缰绳,抽出马侧挂着的长枪,潇洒挽了个枪花,绝尘而去。
周遭列队的军士随即跟上,旌旗迎风,猎猎作响。
待尘埃落定,人群渐渐散去,城门口只余一片寂寥萧索,与方才喧闹场景形成鲜明对比。
虞幼文极目远眺,看着路的尽头,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
他费力地喘息,这才是第一天。
一连好些时日,虞幼文都有些心不在焉,当值时看不出,说话做事都很正常,也没出什么岔子。
可只要稍有闲暇,整个人就显得十分落寞,他知道信件不会这么快来,可还是常常派人去问。
这日,虞幼文穿青袍官服,跟着内官进了御书房,虞景纯正坐在御案后。
正月底的时候,他已经登基了。
“文鸢呐,你来得正好,”虞景纯很高兴,“快坐吧,朕叫人留了火腿冬笋汤。”
虞幼文叩了头:“谢陛下赏赐。”
春衫渐薄,跪着行礼时,隐约可见他瘦削的脊骨,和后颈一片粉白的肉。
这是登基后,虞景纯头一次离他这么近,他眼神近乎贪婪地看。
虞幼文起身,待殿中內宦宫娥退下后,他低声问:“圣旨的事,你怎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呢?”
今日午时刚过,他坐在值房,忽然接到调他为吏部考功司郎中的旨意。
虞景纯瞧着他,他不过是嫌早朝时离得远了些,看不清人罢了。
许是做贼心虚,他声音听起来有些怒:
“朕做事,为何要先与你说。”
第57章 他输的毫无意外
虞幼文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愣愣的,几息时间,他神色几次转换,先是惊讶,后是茫然,随即跪下告罪。
虞景纯没说话,走到他身前,扶着虞幼文手臂,将他提起来:“别动不动就跪。”
虞幼文被牵着,走到窗边软榻上坐下,又听他笑着说:“不过是个五品郎中,瞧把你吓得。”
他有些局促:“微臣入朝时日尚短,实在不宜担此重任。”
虞景纯打开抽屉,拿了棋局出来:“圣旨都已经下了,难不成还让我收回来,况且这事母后也同意。”
“陪我玩几局。”他摆着棋子。
虞幼文一时分不清这是询问,还是圣意,他轻声说:“部里还有事……”
虞景纯猜得出他的心思,烦躁地不行,面上却嬉皮笑脸的:“不想要信么?”
虞幼文眼睛一下子亮了:“台州那边状况如何?”
虞景纯语气轻蔑:“小胜了两场,不堪报的,”他拿棋子敲了敲桌面,“五局三胜,赢了我才给你信。”
他输的毫无意外。
但思索的时间极长。
虞幼文端着火腿冬笋汤吃,一碗汤喝完了,那边走棋的手还没动静。
他搁了勺子:“陛下都输两局了。”
“嗯,”虞景纯垂着眼,恹恹地看着棋盘,“做臣子的,像你这么下棋,是要被拉去打屁股的。”
他瞟了眼桌案边纤瘦的腰,腰那样白嫩,屁股应该也一样,林烬肯定反复摸过了。
实在该打,可谁让他舍不得呢。
虞幼文侧过身,看了眼窗外:“时辰不早了,再晚宫门就落钥了。”
虞景纯漫不经心地说:“怕什么,文渊阁后头不是有官员留宿的地方。”
“入值的人才能去那歇。”
“这么大个皇宫,还怕没地儿安顿你,”虞景纯很不耐烦的说,“别打扰我思考,我一定要赢你。”
虞幼文盘坐在桌案边,指尖拨着桌角的穗子玩,闷不吭声。
好半会儿才轮到他落一次棋子,眼看酉时快要过去,虞幼文耐不住了,坐到软榻边穿鞋。
“陛下想着吧,微臣先告退。”
“慢着。”虞景纯皱眉喊住他,只着净袜下了榻,走到桌案边翻出一个黑绸口袋。
他斜觑着虞幼文,懒懒地说:“军报先入的宫,我多问了两句,”
“听说有你的信,怕别人知道传出些不好听的,就做主留下了,你不会怪我罢。”
虞幼文道了声“岂敢”,他有些不好意思,收好信就要告退。
虞景纯悠悠地说:“不回一封么,跟文书一起送,要快些。”
“会不会不方便?”
虞景纯歪进椅子里:“这有什么不方便,顺带手的事。”
虞幼文闻言点了头,他拆开快速看信,虞景纯翻了个白眼,备好笔墨火漆识趣走开。
虞幼文怕被锁在宫里,回信写得很快,用火漆封好口,放在案上就出了宫。
几乎殿门一关上,他的信就被拆开了,不长,没什么露骨内容。
就是那句诗,看得人直冒怒火。
愿随孤月影,流照伏波营。
虞景纯犹如抓捕歹徒的判官,一字一字地咀嚼最后那行草书。
想你入眠,梦中见,盼安。
又轻又绵,字里行间有羞怯情意。
他兜兜绕绕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拆开看信,他觉得这纯粹是自作自受。
虞景纯用同样的火漆信封,愤愤地、不情不愿地重新封好口。
二月中旬,有官员上书,要查勘京畿勋戚庄田,这事牵扯太大,做起来又累又得罪人,吏部也派人从旁协助。
虞幼文匆忙赶到时,袁柏正与人在田边草棚里对峙:
“再敢阻拦,本官立刻办了你!”
袁柏对面也是个五品白鹇补子,并不怕他:“这地儿晒,大人跟我去喝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