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掉马了吗(134)+番外
宋卿池应声,从马车钻出。
她手中提着一盒点心,从元府离开时,便一直亲自拿着,并未假手于人。
赵瑾棠只瞧了一眼就将视线转开了,她扶住宋卿池,两人踏上台阶,慢慢往上走去。
慈光寺香火旺盛,正午天气炎热,骄阳似火,但仍旧有许多的香客前往慈光寺,络绎不绝。
“阿娘,我来拿罢。”赵瑾棠看着宋卿池微微泛着细汗地额角,主动伸出手去,想要接过她手中的食盒。
宋卿池整个人仿佛有些心不在焉,听见赵瑾棠的话时,她恍然回神,瞧见伸到自己跟前的手,宋卿池没动,只是垂下眼眸,眼中划过一丝异样。
赵瑾棠心细如发,又如何没有察觉到宋卿池的不对劲,她没再勉强,正欲收回手。
下一瞬,她便看见宋卿池抬手将食盒往她跟前一递,面上浮现出温柔又慈祥的笑意,开口说道:“正巧我也有些手酸了,来。”
赵瑾棠将食盒接过,看向宋卿池时,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划过去又转瞬不见,她来不及多想,便听见翠微的声音响起:“夫人,二娘子,咱们到了。”
母女二人走进寺门,双手合十,与守在寺门处的僧人互相行礼。
寺庙内香客众多,三三两两,或多或少,正拿着大小不一的香叩拜神佛,香雾萦绕。寺庙内钟声若有似无,周遭拜佛之声不断,但却无端能够让人心神宁静。
两人一道前往还愿,宋卿池领着赵瑾棠先是问了不少吉日,而后又求了根签,打算去后头寻寺庙住持解惑。
赵瑾棠心中记挂着当初在慈光寺供奉的长明灯,并未一同前往,“阿娘,我想四处走走。”
“去罢去罢,”宋卿池知道她这是面皮薄,不好意思听自己的婚事,便也由着她去,“常嬷嬷陪着我就好。”
说着,宋卿池又转头看了眼翠微,仔细叮嘱道:“庙内来往之人众多,要看顾好二娘子。”
翠微屈膝应声:“是,夫人。”
赵瑾棠领着翠微离开,身后,宋卿池的视线一直落在离开的二人身上,慈祥的笑意中多了些许怅然,细看之下,还有一丝悲伤。
“夫人,您……”常嬷嬷往前一步,伸手搀扶住她,低声询问,“可要先去歇息片刻,再过去?”
宋卿池摇摇头,犹如叹息一般开了口,道:“常嬷嬷,我……我该如何与她开口问这事儿?”
听见宋卿池的话,常嬷嬷也是无奈非常,她欲言又止,却不知道说什么合适,最后也低声说:“夫人,若不好问出口,那便再仔细想想罢。”
宋卿池沉默许久,随后转身抬脚往旁边走:“走罢。”
——
供奉长明灯的佛殿距离主大殿有些远,赵瑾棠沿着青石板路往寺庙深处走去,高大的院墙之后,古木参天,微风吹过,便有树叶簌簌响,更显得幽深宁静。
不远处传来扫地的“唰唰”声,若有似无。
赵瑾棠带着翠微一路往里,扫过两个拐角后,果然瞧见了正拿着扫帚清扫落叶的小沙弥。
“小师傅,”赵瑾棠走过去,见那位小沙弥抬头后,双手合十,眉眼间露出浅淡笑意,“许久不见了。”
“阿弥陀佛,女施主您是?”小沙弥将扫帚夹在腋窝下,连忙回礼,他的目光落在赵瑾棠身上,认真端详,几秒后,惊讶道,“是您,那位在偏殿供奉长明灯的女施主!”
赵瑾棠笑笑:“小师傅唤我元二娘子便好。可否冒昧问一下小师傅的法号?”
“元二娘子不必多礼,我法号净明。”
净明瞧着赵瑾棠身后的翠微拿着锦盒,主动询问道,“您这是要去偏殿上香吗?那恐怕还要等上一会儿。”
“是有人进去了吗?”
“嗯,”净明将扫帚握在手中,主动给赵瑾棠带路,三人一路往石板路深处走去,“与您一同在偏殿供奉的施主今日也来了。”
他抬头看了眼,眨了眨眼睛,继续道:“仔细算算,那位施主已经进去快一个时辰了。”
微风未起,不远处的古树间却忽然传来一阵簌簌声,引得赵瑾棠下意识抬头瞧过去,似乎瞧见了道黑影掠走。
净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习以为常道:“可能是山间的野狸罢,总爱来庙里寻吃食。”
几人穿过幽静的石板路,又绕过两棵高大菩提树,慢性小段路后,终于走到偏殿。
殿门紧闭,昭示着里头的人还没有离开。
净明领着赵瑾棠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他双手合十,朝着赵瑾棠微微躬身:“二娘子且先等等罢,我先走了,若师兄发现我不在,定要说我偷懒了!”
净明年岁尚小,说出的话也颇有孩子气。
“净明师父,多谢引路。”赵瑾棠站在原地,目送净明拿着扫帚,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赵瑾棠回头,将视线投向殿门。
已经进入一个时辰了吗?
她如此想着,又不由得叹息,心中暗道,想来殿内之人也有不可言说的苦衷或者秘密。
约摸一炷香后,偏殿的门终于打开,赵瑾棠起身转向殿门而站,抬眸望去,瞧见从殿门内走出的人后,登时愣在原地。
江令舟?殿内原先的供灯之人,竟然是他!
只是,今日的江令舟却不同于往日曾经见过模样。
他一身玄色素衣,面容肃穆,墨发被尽数束在脑后,周身气质不复往日温和,反而隐隐散出几分杀意。
那副模样,赵瑾棠只在一人身上见到过。
那便是肃王赵珩。
江令舟,与肃王兄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