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掉马了吗(66)+番外
“看来,当真是朕小看你的本事了。”
李子衡回头,瞧见了赵桓。
许是为了不惹人注目,赵桓穿着墨色衣衫,连外头罩着的大氅都是黑色的,他长身玉立,目光沉静,带着几分威压,站在牢房中央。
“罪臣李子衡,见过圣上,”李子衡抬手俯身跪拜,额头贴着地面,一字一句道,“圣上万安。”
“行之,朕与你相识多年,你便是如此回报朕的?”
赵桓冷眼瞧着跪拜在地的李子衡,狠狠将手中的认罪书砸向他,漠然道:“好一个字字泣血的认罪书!”
“圣上,罪臣甘愿赴死,只求圣上能放过臣的妻儿亲眷,”李子衡始终匍匐在地,心中的决定未动摇半分。
“是臣财迷心窍,坏了规矩,这才使李家遭人毒害,如今,臣只求能保下李家仅存的血脉,求圣上开恩!”
赵桓笑起来,带着几分讥诮,道:“行之,你见我便是要说这些吗?朕且问你,可还有别的?”
“罪臣已无话可说。”李子衡叩首,缓缓从胸口处摸出一块寒玉青龙佩,“此物,该归还于圣上了。”
赵桓失望至极,他几乎是被气笑了。
视线凝在寒玉青龙佩上,忽地想起了三年前,送走赵瑾棠的那个雨夜。
那一夜,李子衡就随行在殿门外。
赵桓怎么也没料到,一条养在身边多年的狗儿,本以为能够忠心耿耿,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此刻才发现,原来无论是喂了他多少肉,给了他多少好,还不及半路被人哄着吃了块美人肉实在。
可如此暴利的私盐贩卖,李家的胃口是有多大才能全部吞下?
若是说袁家没有参与其中,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而李子衡居然能够为了袁家全身而退将所有罪责都认下,如今,竟然连青龙佩都拿出来了。
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可当初若不是阿妩开口求情,袁家又如何能留到现在?
这一切,不是自己太过仁慈,又是因为什么?
想不到自己的一次心软仁爱,换了如今的结果。
还当真是好笑。
“行之,你这是在威胁朕?”
“罪臣不敢,罪臣只想亲眷能有一线生机。”
——
元府,正堂。
吃过晚膳后,赵瑾棠欲起身告退:“阿兄,若无事,我便先回房了。”
元则礼的视线扫过赵瑾棠,落在那张熟悉可又似乎又陌生的面容上,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回应。
“阿兄?”赵瑾棠歪头,眼底闪过疑惑,再次出声唤道。
须臾后,元则礼抬手轻轻一摆,将她身边跟着的两人打发了:“我与窈窈有话要说,退下罢。”
翠微应声,带着丹桂退出了正堂。
赵瑾棠侧首,看向元则礼。
目光触及他紧绷着的下颚,知晓沈宴说的话,并未能让他十足十的相信。
随后便听元则礼说道:“你随我来。”
赵瑾棠跟在他身后,心中暗叹。
今日的确是没料到元则礼会提前回府,又恰好遇上了翻墙离开的沈宴。
已至日暮,又时逢深冬,天气越发寒冷,书房内烧着炉火,兄妹俩各自坐在罗汉榻两侧,中间摆着四方檀木桌案。
元则礼将手边的翠玉围棋罐子递了过去,温声道:“阿兄与你已经许久没有下过棋了,来一局罢?”
“那便请阿兄赐教。”赵瑾棠莞尔,手执黑子,认真与元则礼对弈。
一局终落,输赢已见分晓。
元则礼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想到窈窈如今棋艺如此了得,想来是背着阿兄偷偷练了罢?”
“那是自然,我可是有个棋艺天下第一的好师父呢!”
赵瑾棠下棋入了迷,一时间未有反应,直接脱口而出道。
“窈窈这话,倒是让阿兄想亲自瞧瞧这位好师父了。”
闻言,赵瑾棠微怔,惊觉自己失言,她下意识看向围棋罐子,眼前蓦地浮现出一道人影来,朗目疏眉,唇角挂着浅淡的笑。
那是赵珩,她的四哥,也是大邺众人口中的逆王。
恍然间,赵瑾棠似乎听见了赵珩的声音,散漫却又如同润玉,清凌凌的。
“小六过来,四哥教你,不就是下棋么,又有何难?”
“别的不敢说,这下棋,我道是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
“窈窈?怎么了?”元则礼出声拉回了赵瑾棠乱飞的思绪。
她轻叹口气,眼底划过沉痛,最终也只是有些遗憾道:“那阿兄说迟了,我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想来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元则礼见她有些不对劲,本还想问些什么,却听赵瑾棠开口询问:“阿兄方才不是说有话要与我说吗?”
元则礼将手中的白子放回围棋罐子,道:“窈窈,你与阿兄说实话,你与镇北王府的小王爷关系到底如何?”
--------------------
宴宴:咱俩什么关系?
棠棠:能有什么关系?好兄弟呗
大哥:都翻墙见你了,还好兄弟,赶明儿我得把墙壁再往上砌高一截……
关系
第三十六章 关系
赵瑾棠欲作应答,又忽地默然不语,她微微阖眼,长睫颤动。
李家的事只是开端,赵瑾棠所图谋的不止于此。
为了父兄的仇,为了北境军的冤屈,也为了一个公道,她日后所接触的人不会只有沈宴。
日子一久,就算藏得再好,以元则礼的敏锐,恐怕也会露出些许的马脚来。
何况,赵瑾棠想重新发展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元则礼实则也在考虑名单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