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熏生锈钉(97)
她搂得更紧了。
程殊嘴角闪过一丝笑意,立马加了速,一个甩尾,让洛萨尖叫连连,大喊刺激。
两人骑着摩托艇远离人群,在近海游荡,然后停了下来。
洛萨低头看着蓝不见底的海水,高估了自己的勇气,正色:“塞巴斯蒂安,我还是不去潜水了。”
程殊嘲她胆子小。
蓝天白云,阳光灼热。
两个人在海上感受着独属于坎昆的浪漫。
“如果日子可以永远这样安然,那该多好。”
她吻在他的肩胛骨上,轻声说。
程殊一动不动,脊背绷着。
洛萨又笑着说:“但是没关系,我会原谅你。”
原谅你的自私与离我而去。
背对着她的程殊微微泄了劲。
两人又转了很久,海岸忽然骚动起来。
洛萨遥遥望去,发现沙滩某处的游客都惊恐地散开了。
一排人全副武装,弯腰瞄枪,以作战姿态突然从海里冒出来,踩着海水缓缓上了岸。
她疑惑地皱眉,问:“那是…?”
程殊循声望去,腮骨紧了紧,解释:“是特种部队军.演,附近有墨西哥海.军军.舰。”
“好事还是坏事?”她直截了当地问。
“好事。”他慢悠悠说,“华金还有几个崽子在外头游荡造反,这次美墨两国消灭卡特尔的心很坚定。这算是警示也算是安稳百姓,看样子奥维迪奥躲不了多久了。”
洛萨察觉到他还有话没说,问:“对你有影响吗?”
程殊哂笑,安抚她:“确切来说,是对魔徒集团的塞巴斯蒂安有影响。这群人不纯,我没有亮过底牌,所以我还在他们的黑名单里。等会绕个路走,不用怕。”
这一番演习给洛萨的心情扰乱了不少,她总不由自主地想到死亡。
于是没多久就讪讪地拉着程殊上了岸。
风吹干她身上的水珠,程殊去给她拿衣服了。
洛萨看着远处的风景,忽然小腿被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
洛萨眉眼一软,蹲下来问:“甜心,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的爸爸妈妈在哪?”
小姑娘是头棕色的卷毛,睫毛弯弯,长得特别精致乖巧,看样子是个很受家里宠爱的小孩。
她腼腆一笑,指了指远处,然后说:“对不起呀!”
洛萨揉了揉她的脑袋,回答:“没关系,去找你的爸妈吧!”
那小孩几步一回头,往前面跑走了。
洛萨要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小孩脖子上挂着t的吊坠掉落在了沙地里。
她捡起项链,短促地“欸”了声,叫不回那小孩了。
“跑这么快…”她无奈地摇摇头,倏然噤了声。
手掌上躺着的这条红绳,上面串了只金小狗。
和她在不死鸟的沙发夹缝里看到的那条红手链,一模一样。
连小尾巴上刻着的“M”都一样。
一阵风吹过,洛萨忽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立马站起来往前走,速度越来越快,一路都在对身边的游客说“不好意思”。
刚看清抱着那小女孩的男人的背影时,洛萨突然被拽住了。
她猛地被拽回头,看见心有余悸的程殊,听见他有些不愉地说:“宝贝,怎么又不听话?”
洛萨来不及解释:“不是,塞巴斯蒂安,你等会…”
等她再回头的时候,那男人的身影已经淹没在了人群里。
她对自己有些恼,“唉”了声,递上那条项链给程殊看。
“塞巴斯蒂安,你看看这个,这个是哪个品牌的产品吗?”
程殊勾住项链,举了起来,眼神落在了金小狗尾巴的字母上,神情微变。
“如果不是的话,我刚刚可能遇见了萨尔玛的金主!而且那个小女孩的爸爸脖子上也有个特别大的红疤…唔,唔?”
她目露疑惑。
他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洛萨的嘴,嗓音极低:“嘘,宝贝。不说了,咱们先回家。”
程殊松开手,敛眸,神色不是很好,像是在想什么。
“那项链呢?”洛萨问。
他语气淡淡:“就扔这吧。”
洛萨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程殊臂弯挂着两人的衣服,带她回了别墅。
刚一回到家,外头就开始下起了濛濛细雨。
洛萨透过玻璃窗看外边,有些意外地说:“这么巧?”
她低头看见自己身上挂着不少海盐,匆匆跑上了楼,留下一句:“塞巴斯蒂安,我先去洗澡。”
程殊撩起眼皮看她一眼,见她身影消失在了转角,转头问在沙发上跷二郎腿摸猫的加索尔:“马洛在哪里?”
加索尔茫然地回:“魔徒的管家?这会儿不是在瓜纳华托做他虚伪的大慈善家吗?”
他神色阴沉,目光狠毒:“马洛在坎昆。”
加索尔讶然地“啊”了声,不知道程殊怎么得出的结论,但是本能信任。
“还有,跟拉斯维加斯的人说,尤文过几天可以直接抓去国际监狱枪.毙了。”
加索尔追问:“老大,安立奎现在已经抓着你发疯了。再加个尤文,魔徒也会对外跳脚报复的吧?他出了名的惯尤文。到时候,魔徒又让你出头去…”
程殊倏然打断:“棋子而已。”
他疑惑地问:“什么?”
程殊定定地看着加索尔,一字一句地说:“尤文一直都是魔徒用来拉仇恨的棋子,现在他连魔徒的儿子都不是了。”
这句话像颗石子掷入湖中,惊起千层浪。
加索尔猛地闭了嘴。
程殊压下戾气,神色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样子:“这些细节回头我跟你解释。你约好金,让他明天下午来把洛萨接回蒂华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