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太疼了,怎么能这么疼。
而且不能想,越想越想逃,那么长的一根针头扎进去,多吓人。
好在护士姐姐的手法快准狠,几秒钟后,棉签按上去:“来妹妹,自己按一下。”
宝意颤抖着手,屈辱地按上去,小声嘀咕:“好了吗?真的好了吗?”
护士笑得不行,看她长得可爱忍不住逗两句:“不知道呢,可能待会儿再打一针?……哎哎哎,你别抖,我逗你玩呢,一针就可以了,好了,已经好了,棉签掉啦,哎呀……”
护士快速地给她调整了一下,以免没按好待会儿针眼疼。
可是她一叫,周嘉述就忍不住转过了头,就那么看到她半边屁股。
“哎呀,你这儿有颗胎记,长得跟个小爱心似的。”护士笑说。
周嘉述也看见了,护士也看见周嘉述也看见了于是抬头看他,宝意抬头看到护士的目光顺着护士目光看到周嘉述看向自己的目光……
她轻轻抓了下衣服,给自己遮上了,抬头假笑:“人在打屁股针的时候,真的很脆弱。”
她挪动身子,腾出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的心灵和尊严,脆弱。”
周嘉述尴尬了片刻,但旋即就恢复了,更心疼她这幅病恹恹的样子。看她已经缓过来,就离开她后退半步,对她比了下手语:没事,我愿意负责。
宝意没好气地给自己整理好仪容:“谢谢,但我不希望你对我的小爱心负责。”
她拒绝用屁股这个词,他们还不是可以讨论屁股的关系。
周嘉述笑了下。
半晌,又说:你要是觉得别扭,你看回来好了,我不介意。
宝意踩他脚,气愤道:“我介意!”
第28章 Chapter 28 我想要一个礼物……
周叔叔赶过来的时候, 宝意已经准备挂吊瓶了,原本是要去急诊的输液室,但周叔叔开了药, 带他们回家了,在家里把吊瓶给她挂上, 让周嘉述陪着她。
俩人坐在周家的客厅里,宝意靠在沙发上睡觉, 周嘉述就坐在他旁边复习。
翻书声沙沙的,跟催眠曲似的, 宝意觉得浑身热热的, 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眼皮酸涩发烫,浑身的皮肤都像是被针扎了似的。
难受, 太难受了。
宝意难过得不住发出哼声, 周嘉述起初会拍拍她,后来干脆坐在她身边,把冰袋给她敷脑袋,顺便悄悄抓住她的一根尾指,时不时摩挲一下,好像在说:我在。
于是宝意就那么睡着了。
梦里都是俩人手拉手, 他掌心略微粗糙, 明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 竟然一点也不细腻, 宝意抓着他的手仔细看,但怎么都看不清,于是放在嘴里啃了一口,心想, 这肯定是假的。
“哎——”周韫宁出来倒水,正好看到,都看不下去,拧着眉,“啧”一声,“你就让她啃啊?”
周嘉述忍不住笑了下,对着爸爸轻摇了下头,意思是:没事。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
周韫宁摇了摇头,去房间内继续整理资料了。
涂静今晚约见当事人,没有办法,对方只有这个时间有空,她也只能这会儿去见。
宝意啃了一下,大概是觉得不好吃,吐出来,嘟囔一句:“好凉。”
是她烧还没退,他给她弄冰袋,手上弄得很凉。他轻捏了下她的脸,无心复习,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直到第一瓶水输完,他去叫父亲。
周韫宁过来换上一瓶新药,又摸了摸她额头和颈后,拿过刚刚量过体温的体温计看了一眼:“三十八度二,退了不少了,没事,别担心。要不你去房间里看书,我在这儿陪着宝意?”
周嘉述摇头,比划:我不放心。
周韫宁笑着摇了摇头:“你俩跟连体婴似的,也不嫌腻歪。可惜没给你们托生成兄弟或者姐妹。”
这样不更好吗。周嘉述微微挑眉。心道怎么就没有长辈看出来他们天生一对的般配。
真遗憾。
申卉和梁文山晚上都加班,这会儿才回来,直接来了周家,一推开门周韫宁就比了个“嘘”的手势,轰俩人走了,自己也跟着出去,拉着他们去对门说话。
“睡着呢,发烧了多睡会儿舒服,醒着怪难受的。”
申卉担心女儿,满脸愁容的:“怎么突然烧这么厉害?”
“没多大事,小孩子嘛,偶尔生生病也不是坏事。病毒性感冒,听小述说,早上还吹冷风受了凉。”
梁文山开了自家门,招呼他进去,顺便问一句:“明天不还有考试吗?小述陪着怎么行,他得好好复习啊,让宝意回来吧。”
周韫宁想起这个就想笑:“我说了,他不让,别管他了,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他俩学习一向自觉,不差这一会儿。”
申卉这才放下心来,宝意都没跟她说,后来周韫宁告诉她她才知道。
神经松懈下来,她才有心思想别的,突然问了句:“你跟小静最近怎么样了?”
周韫宁苦笑一声:“就……还那样。她也忙,我也忙,都顾不上坐下来好好说话。”
申卉却不赞同,暗暗蹙眉:“怎么就没时间了,是你俩都在逃避。”
周韫宁没辩解,确实是有一点,因为两个人都无法改变。
如果回到当初,或许他不那么忙,多陪陪老婆和孩子,就不会因为和她吵架而忽略孩子,让小述经历那场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