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迟告白(37)+番外
做所有自己曾经跟她做过的事,光是想到这些,祁鹤就嫉妒得发疯。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嘴上说着千百遍玩玩她,不喜欢她,可是他现在在做什么。
光回忆起女孩冰冷的目光,他就喉咙发紧,听到她用从前一样软糯的声音说前夫,他就一阵绞痛。
到底怎么了,他到底是厌恶她还是……
喜欢她。
男人头痛地揉着太阳穴,走到溪边。
不高不低的男声从树后传出,有人在打电话,祁鹤余光瞥了一眼。
那个眼镜男。
他用力地甩手,甩掉水珠,更加心烦意乱。
早点走,看见就烦。
祁鹤揣兜返回,那人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
“难追!”靳斯锐和电话那头的男生吐槽,“不过漂亮是真漂亮,追到的话够你们舔我一年。”
“瘦归瘦但有料啊,而且我接触过那么多网红就她最温柔,今天也没说拒绝,我真觉得有戏啊。”
“温岁诶哥们,我女朋友要是温岁我出去吹一年,忒长面子了,我必拿下。啥?那我追到手肯定骗她先上床啊。”
“上到就是赚到啊,我靠幸亏我这次报名了研学,你等着我俩马上擦出爱的火花。啧啧,想想她那个腰,那个胸……”
祁鹤停步,朝树后靳斯锐的方向走去。
第19章 尘暴/
Chapter 19
靳斯锐顾着打电话, 并没有察觉身后的异响。
直到后背被人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手机脱了手,人也扑倒在地上。
他还没回神, 或者根本无力对抗, 对方来势不善, 照着他的面门便是重重的几拳,每一拳都夹着十足十的狠戾,半分没松力气,完全就没打算让他还能有好肉地站起来。
靳斯锐被压着打,打得鼻头冒血,那人揪着他的衣领摔在树上, 他眼睛发花,求生欲驱使下, 他呻/吟着偏头躲过一拳。
祁鹤那拳砸进树干,巨大的惯性下, 皮肉和凹凸的树皮摩擦, 五个指关节都擦伤渗血, 看着唬人, 但他并不知痛般,眼睛里藏着疯涌的黑尘暴,“有种再说一遍。”
“什…什么……”靳斯锐呼吸艰难。
“温岁。”
“什么……”他还在装傻, 祁鹤懒得跟这种渣滓废话, “你他妈也配意/淫她?”
他动手是真狠, 靳斯锐脸上有自己的血也有他的血,他实在想不通啊, 他说温岁跟你祁鹤有什么关系,至于吗。
她单纯她温柔, 靳斯锐方才在电话里和朋友说的话再度回响在祁鹤的耳边,和过去的自己重叠。
原来,真的无比刺耳难听。
躺在地上叫痛的男人变成了自己,拳头如雨点挥落,到后来,祁鹤给了自己一耳光。
靳斯锐看傻了。
“你是人渣。”他自嘲地发笑,“我也是。”
两人动静不小,很快社长赶来。
打架的性质影响恶劣,且靳斯锐肿得像猪头,怎么看就像是祁鹤先动的手或占的上风。
社长神色复杂地瞅他一眼,连忙叫人去打车送医院。
祁鹤缓慢地整理袖口,手背的伤口因大力撕裂,鲜血顺着指线滴在草地上。
温岁她们来的时候就看见此幕,看见靳斯锐狼狈地坐在那里,别人帮他简单地处理伤口。
“祁学长,”处理伤口的同学畏缩地问:“要不我也帮你包扎一下吧。”
“不用谢谢。”
“确实不用,”温岁走过来,和他保持三米有余之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祁鹤,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偏执又阴险。”
“你见不得我好吗,他不过是和我说话,送了我一幅画,你来向我发泄不够还要再牵连其他人吗?”
“你也就会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强迫别人臣服,你还有别的本事吗。”
鲜血冰冷地落在草叶,滴答滴答。
他说不是的,因为靳斯锐对你……他发现他说不出那几个肮脏的字眼,男人往前走了几步,他看见温岁的目光下移到自己受伤的右手。
他有了期待,小心地特意地将伤口展露给她。
但温岁草草掠过,甚至她似乎发现他无聊的用意,嘴角浮起讽刺的笑:“你还要编什么样的理由,我还会信吗。”
不过流血,不过伤口撕裂,对于祁鹤来说,其实根本不痛。
但他站在那里,任由血迹逐渐变干,钻心的痛,蚀骨的痛爬遍全身。
他忽然感觉冷极了,右手紧握成拳复又松开,重复多次。
他看见面前的女孩半分心疼怜悯没有,乖软的杏眼尽是风霜,就这样从他身边经过。
他看见师晚庭远远地跑过来,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说话。
斑驳的光芒倾泻在两人的头顶,她微仰起头听他讲话,时不时浅笑。
而自己站在阴影里,只有眺望亮光的份儿。
曾几何时,他也曾叫过她,女孩受惊地扭头,踩着鞋子噔噔地朝他奔来。
只为他一个人。
可他不曾珍惜,甚至轻视,践踏,将她越推越远,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孩越推越远。
祁鹤问过自己,从温岁交给他离婚协议书消失的第一天第二天……他从麻痹到抓心挠肝,一圈圈地在樨园里踱步,一遍遍地进出她的卧室。
温岁曾说过他“不懂追人也不懂爱人。”
的确。
从祁老爷子告诉他温家需要联姻那刻起,祁鹤便开始以扭曲的态度看轻那个家族。
崔素巴结的嘴脸,温如故平凡却自视甚高的嘴脸,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
除了婚礼上的女孩子,她在礼厅的大门合拢前拘谨地挽着自己的手,怯懦地问他,记不记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