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是白切黑(118)
宋余连来了一周,每回都跪在不起眼的地方,一跪就是一下午,皇帝都看腻歪了,怎得比后宫的嫔妃还烦人。
皇帝瞧他还怪有毅力的,这才宣他进殿。事关女儿,自然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才有这番问话。
年轻人情投意合,他也不阻拦。
但也不能叫他顺顺利利的求了回去,于是他提出一个刻薄的要求,“宋爱卿,若是做驸马不能再任职,你可愿意?”
“若是愿意,就回家写份辞官奏折,递上来。”
宋余来求之前就想到如此,他从容地弯腰双手奉上辞呈,“臣斗胆跟随公主唤您一句父皇。”
力透纸背的墨迹,洋洋洒洒写了一整个折本,风骨遒劲,可见当时写字人的心情。
“回去吧。”
一连数日,折子都未被批复,宋余生怕皇帝改变主意,等来等去,却等来赐婚圣旨。
“宋大人,可喜可贺。”大伴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双喜临门。”
皇帝简短的书信写着:
宋爱卿,于私,朕是年姐儿的父亲,不忍拆散姻缘;于公,朕却是一朝天子,不忍好官闲赋在家。
因此,为着朕爱民如子之心,你就继续兢兢业业干好分内之事,择好日子做朕的赘婿吧。
宋余沉默良久,他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跪地叩首,感谢皇恩浩荡。
第72章 072 正文完 ……
大婚日并未兴师动众, 在皇帝和云贵妃的见证下,宋余和池年在公主府重新拜了天地。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家宴,皇帝和云贵妃换上平常的衣着, 褪去了严肃的面容,添了几分家长的慈爱。
“年姐儿和宋余好好过日子, 有什么矛盾坐下来好好说说, 切勿再甩脸子, 你看这番费了多大功夫才重归于好。”云贵妃拉着池年的手交到宋余的手里。
好像现代结婚的时候那样,池年有一瞬间恍惚。
池年望着宋余眼里的倒影, 清晰的照映出自己的身形。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春去秋来, 日子过得飞快,唯一不变的是两人间的情谊。日子和美,夫妻相敬如宾,池年还生了个小萝卜头——瑰玉。
“娘亲, 爹爹怎么还未下职?”瑰玉坐在秋千上,丫环推着她轻轻荡漾。
瑰玉踮起脚, 从秋千下来抱着池年的大腿, 仰着头:“娘亲, 玉儿想爹爹了。”
池年将手中的话本放到旁边, 她就这一个女儿, 自小千娇百宠, 捧在手心里怕疼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
池年抱着瑰玉坐到腿边, 指着她的小脑袋:“有了爹爹忘了娘,你个小白眼狼。”
粉糯的小团子梳理一番被池年弄乱的脑袋,睁大圆圆的眼睛, 惊讶地说:“娘亲,何曾见得?我喜欢娘亲远大于爹爹。”
瑰玉脑袋摇摇晃晃,小大人般说地头头是道:“我想爹爹,是因为爹爹想娘亲呀。”
“瑰玉。”
“爹爹。”瑰玉一骨碌从池年身上下来,蹦蹦跳跳地扑进宋余的怀里,“爹爹,娘亲想你了。”
“哦?”宋余举着瑰玉转了一圈,惹得她咯咯笑出声来。他的眼风转向池年,眉眼温润,灼热的目光看的池年羞红。
瑰玉生怕宋余不信,补充道:“可不是嘛。我说到爹爹的时候,娘自顾自地偷笑,都顾不上理玉儿。”
瑰玉扁扁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宋余被投以池年无奈的目光,他内心跟吃了蜜一样甜。面上还是端庄的君子之气,宋余捏着瑰玉的鼻尖,笑着说:“不可以这么说娘亲,你娘亲会羞羞的。”
瑰玉恍然大悟,直点头:“哦,娘亲是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说想爹爹了,才会羞羞脸。”
“瑰玉。”池年不自在地喊她名字,都老夫老妻了,可池年只觉得宋余越发夜里凶狠,昨夜折腾倒半夜,亏得瑰玉跟着乳母住在西厢房,不然她那动静准要把瑰玉吵醒。
池年被童言无忌的话语身子惊得一颤,羞红半边脖颈,连耳聪都有种说不出的娇羞。
宋余将瑰玉放在地上,半蹲着与她解释:“是呀,你娘亲不善言辞,可爹爹知道,她心里装的都是我。”
“那玉儿呢?”瑰玉仰着小脸好奇地问宋余,“娘亲不是整日都说疼玉儿,怎得心里都是爹爹。”
宋余摸摸瑰玉的脊背,眼里的宠溺都要溢出来,“因为娘亲爱屋及乌,喜欢爹爹,才疼爱玉儿。”
宋余看着瑰玉撅起的小嘴,他耐心地哄:“娘亲对你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可对爹爹是爱。瑰玉这么可爱,日后也会有一个很好的夫婿,就像爹爹对娘亲一般。”
“真的吗?那玉儿就信爹爹一次。”瑰玉不懂爹爹说了一堆高深的话,她只知道爹爹和娘亲感情很好,对玉儿也很好,未来还会有个对自己很好的夫婿。
池年站在前方,她好笑地看着小大人似的瑰玉和哄骗孩子的宋余,浅浅地吐口气,心中被幸福填塞地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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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玉一直没有理解爱屋及乌是什么意思,直到她遇见了一眼难忘的男子,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陈瑾瑜。
他有着令她钦慕的仪容,有着学富五车的见识,还有如爹爹对母亲般的体贴入微。
陈瑾瑜是很多闺中女子的梦中人,是也瑰玉的心上人。但是瑰玉此事一直不敢告诉娘亲,她怕娘亲和爹爹生气。那陈瑾瑜是陈将军的养子,瑰玉无意间听仆从说漏了嘴,陈将军以前还向皇祖父求娶过娘亲,爹爹对这人特别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