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情人(146)
“是啊,跟心虚似的。”许阳秋漫不经心地笑笑,“就好像......涉黄场所跟卡索有什么关系一样。”
“怎么可能?”陈经文皱眉问道,“收购前尽职调查难道是白做的吗?”
许阳秋笑笑:“尽调这部分我没你了解,也就随口一说。”
陈经文依然专注在这个话题里,没多想,继续说:“换个角度想,林总监这件事办得虽然恶心人,但并不是有人实名爆料,而是某个边缘网媒随手发的社会新闻,那种新闻你懂的,大多真假掺半,新旧混杂,没人会当正经新闻看待。但这次的新闻,网上的人好像不约而同地当真了。”
“你怎么想?”许阳秋问。
“我怀疑有人故意操纵舆论,先是买通那家小网媒,接着买通有声望的私人媒体进行转载。一方面是为了利用占比更高的下沉用户把热度提上来,另一方面,各大主流媒体与信杨都有合作,要是找到主流媒体发声,恐怕早就被信杨拦截,不可能有这么高的热度。”陈经文说着摇摇头,“背后这人下这么大功夫引导舆论,恐怕就是刻意针对卡索这家公司。”
陈经文这么多年的特助不是白做的,眼界不一般,把她引导舆论的过程猜了个七七八八。
许阳秋微微挑眉,没搭话。
只听陈经文继续分析:“要我说,必然是那群被裁员的人干的。站在这帮人角度想,一个两个的都有家有室,被老板拉着去嫖/娼,最终目的还是为了以此威胁裁掉他们。谁知连老板带员工被公安一锅端,连个能捞他们出来的人都没有。这下可好,家庭事业都不得安宁。他们被坑之后气不过,肯定会想方设法拉卡索下水,大家都别好过。”
分析得很好,下次还这么分析。
舆论爆发的时候,那帮被坑的员工,小半“人脏俱获”还在公安局里待着,大半在处理家庭纷争,怎么可能有功夫报复?
罪魁祸首许阳秋松了口气,把吃得干干净净的午餐盒洗干净收好。
等她做完这一切的之后,陈经文还在思考舆情的事,他说:“哎,你说卡索到底为什么不澄清呢?难道涉黄场所的那个周闽真的跟卡索有关系?”
许阳秋轻笑一声:“就是说呢,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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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网络上就有人爆出周闽的许多私人信息。
包括他在国外留学时一些不太体面的照片,以及近期被拘留的公安记录,当然还有他那位名下挂了许多皮包公司的爹——周冀文。
接着又牵扯出了管规划的邓处,几方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网友扒得不亦乐乎,大部分猜测比玄幻小说还玄幻,但也有少部分人的猜测几乎接近真相。
整场闹剧愈演愈烈,审计署和监管驻场卡索正式启动调查之后,舆论才稍微有了些平息迹象。信杨集团作为卡索的母公司,自然也跑不脱,同样在被监管侧现场调查,但调查只持续了两天。
信杨集团刚收购卡索不久,纠葛不深,关联也不强,能调查的内容实在有限,因此这并不稀奇。
但稀奇的是——
“之前审计署和监管派来的人都只在卡索待了一周就离场,这件事你知道吗?”
宁总曲腿坐在榻榻米上,日式风格的包厢三面都是窗户,视线越过窗户,能看见外面庭院里的流水与灌木。
包厢整体是改良版的日本和室,门和墙壁看似是日式樟子纸,其实纸面下是厚厚的隔音材料墙。
整个和室看起来通透,实则隔音性能上佳。
“听说了,他们离场之后,应该是......第三天又重新下场继续调查。”许阳秋面不改色地坐在宁总对面,“截止到目前,调查还在继续。”
“没问你这个。”宁总放下手里的杯子,语气不疾不徐,“我是问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回来?”
许阳秋倒茶的手不引人注意地顿了顿,神色如常道:“跟他们第一次下场的原因一样,为了平息舆论。”
“第一次下场是因为有人在网上声称卡索和涉黄场所有关,舆论一起,监管侧和审计署不得不展开调查。至于第二次......监管和审计署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家做空机构分析了卡索的财务报告等公开数据,质疑卡索财务造假,逼得这两方不得不继续调查。”这宁总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这舆论就像是在逼迫监管调查卡索一样。”
许阳秋抿一口茶,没搭话。
宁总的语气如古井无波:“那英国家做空机构的名字还挺中国风,叫......叫嫦娥?”
许阳秋配合地点点头:“对。”
“我再问你一次。”宁总很突兀地冷声说,“你当时为什么从卡索离职?之前让你做审计总监,你又为什么拒绝?我换个问法,这些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她攥着杯子,半晌没出声。
宁总不耐烦地敲两下桌子。
“......我知道。”
宁总把她约在这个私密性好、适合谈话的地方,必然不是想跟她聊些普普通通的工作事宜,她来之前心里多少做了些准备。
许阳秋之前探了探陈经文的口风,确认他对她做的这些事毫无怀疑。当然宁总和陈哥不是一个段位的人,陈哥毫无怀疑,不代表宁总毫无怀疑。
宁总知道她仓促地从卡索离职,也知道她刻意躲着卡索,但最近发生的这些,她不敢百分之百确保他一无所知。
宁总在这个位子上坐到今天,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她实话实说:“我当时走,就是发现卡索账目不干净,而且不止如此,卡索有大量虚假物流和虚假驿站。我离职前关停了一波,但必然不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