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不存之地？”
嘶哑的号叫从身后响起，群鸟美酒抢夺完，鸟群振翅飞起。像意识到自己受到了愚弄，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宋终。
飞得最近的鸟已经站在灰堆尽头，但灰堆和干净的庙宇地面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封锁线，夜枭一步都不能越过。
宋终持刀和夜枭群隔着几十厘米对视，谁也没有先动。
哒、哒、哒。
滚出灰堆的木球顺着庙宇地面继续向前，小木棍到处击打，石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夜枭盯着宋终的眼睛挪到木球上，一张张有些腐烂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愤怒。
情况不明，宋终一把捞回木球，没让它继续挑衅。
胸口的臼齿已经热得很明显了，宋终没有贸然带着臼齿进入，取出背包里的头骨。
血一滴滴滴在头骨上，头骨发出疲倦的声音，再次苏醒，“少年人……”
宋终没给它慢吞吞说台词的机会，粗暴地打断它，“这里是什么地方？”
第108章 （二合一） 夜游神庙，……
宋终拎着头骨, 空洞的眼眶向四周转了一圈。
喃喃着熟悉台词的头骨沉默了几秒：“……司夜之野。”
“回家了，回家吧。”
头骨喃喃着亮起焰光，胸口臼齿呼应般灼热一瞬。
光芒照亮昏暗的庙宇，宋终终于看清呼啸着冲出来的大量夜鬼来自哪里。
雕像上锁链之间有一道道裂痕, 像已经打碎的瓷器被强行拼凑在一起, 不断滴出黑色雾气般的水滴。
黏稠得像是血。
半透明的黑影从黑色血水里爬出, 一只只夜鬼从诞生，就好像已经知道这个空间有了出口，蜂拥向外冲去。
没有锁头的锁链触碰到光芒, 次第断开, 像一条条灵蛇后缩。
微弱的碎裂声同时响起，好像锁链并不是为了困住雕像, 而是帮它固定自身。
头骨在光里渐渐消融变形，比普通人类头骨大许多的头迅速变小。宋终托着一团光却不觉得热, 反而暖洋洋的, 像在晒太阳。
一点焰光不知不觉从手臂上浮，与右眼下的小痣相触。比它第一次亮起时更温暖平和，宋终几乎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
视野里火光洗去了漫天尘埃，宋终猛地看清了断壁上刻字的意思。
“上天苍苍，地下茫茫, 死人归阴，生人居阳。”
宋终高中语文做的卷子里提到过，这是……镇墓文！
“噶啊——啊——”夜枭的嘶哑叫声在不到一米外接连起伏，落到宋终耳朵里，变成简单的词汇，“巡，巡！守, 守！”
眼前瞬间变得过于清晰，几秒就有些头晕，宋终捂住晕眩的右眼，“我的任务奖励结算了？还有没有别的任务？”
看起来雕像像是友方，宋终托着头骨，“你好好想想，我先去拿个东西。”
锁链眼看就要完全消失，能捆住雕像的锁链，一定是好东西。与其消失，不如试试拿到。
你的链子不错，归我了.jpg
宋终飞快冲向庙宇深处，头骨一直慢吞吞的声音拔高，失声阻拦，“不能——”
刚从外围地面踏入石柱间，一道青金色虚影从背包升起，朱红庙宇中被束缚矗立的神像同时亮起赤光。两道光芒中，头骨的火焰显得格外微弱。
低沉的声音像与整个空间共鸣，“贼子安敢放肆？”
语意毫无障碍地被宋终理解，连奇异的腔调都显得有些熟悉。
轰隆——
两道光芒相撞，刹那间地动山摇，灰烬翻滚腾起如狂风暴雨。
无所不在的庞然压力落下，刚爬出的夜鬼匍匐在地动弹不得，枭鸟群像最忠实的守卫，立在边界线外。
跟青色神庙打交道的时候已经熟悉了这份压力，明显变得更强的压力下，宋终一步没退，反而咬着牙，缓慢向前走了一步。
青色神庙虚影一触即散，赤光也随之褪去。
神像低头看来，青面獠牙的鬼面靠近看，明显是个面具。神像语调莫名透出几分亲近，“金乌的庇佑？你是……”
咔嚓——咔嚓——
说话间，被锁链束缚的神像裂痕扩大，锁链还没有完全解开，碎裂的雕像就带着锁链一同掉下。雕像碎片从空中坠落，没落地已然变成无数黑血，爬出一只只夜鬼鬼影。
宋终：碰瓷？
宋终目标明确，箭步上前，一把抄住掉下来的锁链一角。
锁链重得出奇，连宋终都被压得坠手。
用力一拽，锁链入手，钉进庙宇四周的锁链迅速缩短，成为一条细细的黑白链条。垂下的链条另一端，还系着一个没有手臂长的木质雕像。
雕像赤衣鬼面，完全是前一秒碎裂雕像的缩小版。上面同样遍布着裂纹，只是略少，一滴滴黑血落下得更为缓慢。
宋终拿着神像沉默了一下，“能把话说完再睡吗？”
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说话的神器/神像！
“快走……”头骨低低地说。
宋终充耳未闻，反问道，“你不是金乌，所以找的那颗蛋是金乌？黑暗和神明远征到底是怎么回事？祂认识你给的技能，你认不认识这是哪位神？莫非是我们东夏的神明？你们既然认识，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找祂？”
连珠炮似的问题甩出去，头骨像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回答，一时卡了壳。
宋终没空理它，搜寻着庙宇里看起来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