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院皇子他又凶又狠(126)
“圣上!”江决就要点头时,谢臣安快步走了上前,朗声道,“圣上不可,此事乃谢徎一手所为,他罪犯恶逆,蒙蔽圣听,求圣上当朝裁决,还我族兄一个公道!”
谢臣安说完,叩头顿地,行了大礼。
其他人也都听懵了。
惊疑不定的视线落在了谢徎与谢衎之间。
“圣上,”谢臣安磕完头,又说道,“圣上可以为骁卫郎将谢十七乃是死在蜀地?但就在蜀地之事传回烨都的前几日,臣在自家宅中亲眼见到了他,然而很快,便传来了他在蜀地下落不明的消息,圣上不觉得奇怪吗?”
“臣与堂兄找到了谢十七的尸身,他的尸身就在烨都,圣上,谢十七是死在烨都,而非蜀地!是谢徎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而下令杀了他!”
“谢臣安,你莫要在此血口喷人!”谢徎一步上前,逼视道,“你们带了个莫须有的尸身,就要指认我罪犯恶逆?谢衎,我是你的胞兄,你很盼着我死,是么?”
谢衎肃杀的双眼赤红,却一时没有说话。
谢徎又上前道:
“圣上,当日知道谢十七的所做所为时,臣也格外痛心,臣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家书中记录宣抚使的一举一动,实在令臣惶恐万分。如今臣的亲弟弟竟然又拿着这种莫须有的罪责指认臣,臣实在是……”
他顿了顿,露出一抹苦笑:
“恐怕臣这个少家主做得不好,连亲弟弟都要置臣于死地。”
谢徎一番话说完,殿中许多人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谢家这对兄弟的性格南辕北辙,关系不太好也是出了名的,只是谢衎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实在耸人听闻。
“呵。”
不想,谢衎却笑了笑:
“原来兄长是用这样的话蒙蔽圣听,又是因为要这样为自己分辨,才弄死了十七郎,让此事死无对证的?兄长好狠的手段,好毒的心计,难怪能当少家主,当弟弟的真是甘拜下风。”
语罢,他又对江决道:
“圣上,如今谢十七已去,此事怎可单凭谢徎一面之辞?臣恳请圣上传唤当日在场的两位骁卫郎,以及被其监视的宣抚使江洄,当朝对质,还清真相。”
……
“圣上,三郎君与两位骁卫郎已经在殿外,是否通传?”
内侍走了进来,通报道。
殿中放着棺木,众人均没有说话。
江决的食指指腹一下下叩在桌面上,他颔首,殿外很快走来三人。稍后的两人都是一身骁卫郎的软甲,而为首之人,一身浅色的窄袖锦袍,神色平静淡然,沉黑的桃花眸低敛着,踏在照进殿内的光晕上。
人群略有骚动,一些人互相交换着视线。
为首的几名老臣也微微侧头,看着沉稳入内之人。
“臣弟江洄,参见圣上,叩请吾皇圣安。”江洄与两个骁卫郎同时行礼道。
“都起来吧。”江决淡淡道,指腹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十二冕旒后的眼睛,审视地滑过谢氏兄弟及刚进来的江洄等人,“袁楠,你来问。”
“是,圣上。”大理寺卿袁楠出列,拱手道。
谢徎幽深的眼眸多瞧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佛珠一粒粒被拇指拨动着,如时间的滴漏滴答而过。
“三郎君。”袁楠先是向江洄拱手道,“当日您在蜀地之时,可有一位姓谢的郎将随行?”
“是。”江洄平淡道,没有多言。
“此人当时都做过些什么,可否请三郎君详说?”袁楠又道。
江决蹙了眉,谢十七奉他的旨意监视一事,江洄必然是清楚的。君上派人监理,并非什么稀奇的事,只是此类事情多半秘而不宣,今天谢衎将谢十七的事闹上了朝堂,若要把事情分辨明白,此中关节难免要被摊晒在阳光底下。
江洄站在光中,沉吟了片刻,淡淡道:
“此人乃是皇兄派给我的骁卫郎之一,是领头的郎将,自是辅助我救灾等事。”
他话音落下,江决的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只有这些吗?方才听谢刺史说,他曾监视于三郎君,并将您的行踪传回烨都?且您曾获取了他传回的家书作为证据,可有此事?”袁楠又道。
江洄沉然扫过谢衎,又看了眼殿中的棺木,颔首道:“我在蜀地之时,常写了奏报予皇兄,禀明当地境况。此人多次未经通报,在我写奏报之时,撞开我的房门,奏报乃属机密,当时我便有所警觉。”
“撞开?”袁楠抓住了江洄话中的异常,追问道,“此人如此蛮横吗?”
江洄无奈地笑了笑,道:“幸而奏报并未被他看见。”
他垂手而立,低敛着眉眼,无奈笑起时,似有三分落寞。
江决叩击桌面的动作顿住,不动声色地瞥了谢徎一眼。袁楠又问了另外两个骁卫郎,谢十七撞门的动静不小,两人都证实了江洄所言。
“竟然窥视递呈圣上的奏报,此人果真是居心叵测!”一名朝臣道。
“三郎君此言差矣。”谢徎淡然一笑,“此人撞门一事,众人自是能看到,但三郎君是否在写奏报,却仅凭你一己之言。你可切不要将二者混为一谈。”
“怎的,谢司徒也要来看看,江某写给皇兄的奏报上都有些什么吗?”江洄冷冷道。
“圣上,此事也仅是三郎君的一面之辞,他究竟在写什么,写给谁,又有谁人知晓?”吏部一名官员出列,拱手道,“臣以为,不可尽信。”
他这么一说,一些人也面露赞同。
“臣弟所言句句属实,请皇兄明鉴。”江洄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