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院皇子他又凶又狠(139)
“姐姐别太上心,都是些不经事的纨绔,胡乱说的。”长信殿的小宫女安慰她道,“咱们到后头去吧,太后一会儿就过来了。”
“我没事,”凌之妍眉眼轻灵,笑了笑,“太后快到了,我去后头不合适,还是在这里等吧。”
她所站的位置正在太后坐席之侧,刚好对着那群哄笑之人。
江决与江洄一壁走,一壁闲闲地说着话。
江洄姿态恭顺,却不再总拘着礼,也含了浅淡笑意。
江决没带什么人,一路走来又是僻静,故而屏风后头筵席上的人,都并未发现。
忽然,一道略带着点熟悉的声音,传入江决耳中:
“那个江三啊,他上回舞剑你们瞧了吗?哈哈哈哈哈,在那莺歌燕舞的台子上表演,跟个伶人似的,谁让他往日那样倨傲,可叫我看得开怀!”
第54章 054步摇江洄环着她腰的手,悄然……
谭琨哈哈笑完,尤嫌不够,正要再说,旁边的友人扯了扯他的衣袂,提醒道:
“此处是宫里,他毕竟是圣上的亲弟弟,你收敛些。”
“怕什么?”谭琨甩开友人的手,“他江洄现在不过是个庶人,我说他几句怎么了?若是在外头,我叫他跪他也得给我跪下!”
话音刚落,谭琨身边的友人已经白了脸。
屏风后头,玄袍赤舄刚露出一角,谭琨又要再说什么,便听一个声音冷然道:
“谭卿在聊什么?似乎说得很开心?”
谭琨一怔,连忙回头。
江决从屏风后头绕了出来,谭琨暗道不好,忙要行礼问安,却见他伸在后头的手,似乎拉着一人。
待那人也走了出来,谭琨的脸,彻底白了。
圣上拉着的人,竟是江洄!
筵席上的众人来不及惊讶,纷纷躬身施礼。
凌之妍也忙不迭地蹲身行礼,杏眸偷偷瞧着江决那只咸猪手。
幸好他没有拉多久,达到效果就放开了。
“谭卿还没回答朕呢,刚刚在说什么?”江决放开了江洄,睨视着谭琨,两人本来就有梁子,他又在这种时候公然挑衅,江决只觉方才被安抚下的怒火,又噌噌窜了上来。
圣上竟然待江洄如此亲近?!谭琨又惊又怕,抖如筛糠。
他去年弹劾赵宾的时候被莫名其妙罢了官,近日才刚起复,刚才不过是借机宣泄一下,怎竟这样倒霉!
“你想让谁跪下?”江决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又逼近两步。
“臣,臣自己,臣给圣上请安。”谭琨扑通一声跪下,慌乱道。
“你当朕是聋的不成?”江决抬起脚,狠狠踹翻谭琨,沉声怒喝,“三殿下的名讳,是你能随便嚷嚷的吗?!”
天子一怒,满园寂静。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颅。
少数人悄悄交换着眼色,敏锐的他们已经察觉到了江决的转变。
果然,他立即下令道:“来人,侍御史谭琨,不敬宗室,目无君上,拉出去,杖责五十!”
谭琨这时才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脸色由白转青,大声讨饶,可惜江决本来就讨厌他,根本不听任何说辞,只摆摆手让侍卫们快些把人拖走。
没一会儿,谭琨撕心裂肺的吼声就消失了。
筵席上重归寂静。
江决转身,吩咐道:“加个座,让三殿下坐朕身边。”
他的心腹内侍立即领命去办。这下,园子里剩余的人也发现了不对,圣上对江洄的态度,竟忽然大为转变?!
有些胆子大的,已偷偷打量起上首的江决和江洄来。
这三殿下,到底给圣上灌了什么迷魂汤?
……
早些时候,未央宫偏僻的小径上。
江洄那番熨贴的话后,江决的情绪总算平复许多,但朝堂上纷扰仍在,他眉头紧蹙,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园中景致。
“你不问问朕,打算如何处置谢徎吗?”江决逛了会儿,问一旁始终安静的江洄。
江洄似是怔了怔,而后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皇兄何故问臣弟,此事臣弟原就是两难。”
“为何?”江决疑惑道。
江洄垂敛着眼眸,停下脚步:“皇兄与谢徎,幼年相识,他乃是皇兄的伴读,情谊深厚。臣弟与他结识虽然晚一些,却也有朋友之谊。我二人后因政见不合,交集变少,可臣弟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何故要监视于我。”
江决也停了下来。
江洄这番话,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以为江洄要么力呈谢徎的罪行,希望他严惩,要么明哲保身,不与多言,不想他竟然一语中的,说中了自己的心事。
幼年相识的记忆,赫然涌现。
他有些动容地捏了捏江洄的手臂,悠悠叹道:“朕竟是没有想到,满朝文武,唯有你懂。”
“只不过有了与皇兄相似的心境,恰好悟到罢了。”江洄精致的眉眼抬起,略含了苦恼地笑道,“当日获得谢十七书信之时,臣弟也并非没有挣扎。可谢徎毕竟是对皇兄不敬,臣弟不敢隐瞒。”
“那你以为,该如何处置谢徎?”
江决复又缓慢往前走着。
江洄走在他身后半步,沉思许久,低低道:“彻查。”
“彻查?不是严惩么?”江决狐疑,来他那里抗议的宗室几乎都是要他严惩,一些公卿重臣盯着谢徎的大司徒之位,也希望他彻底翻不了身,谢氏的人则旁敲侧击地求着情,唯有江洄说的与旁人都不一样。
“是,皇兄。”江洄颔首,“皇兄当日已经派了谢十七监理,谢十七既然是谢徎心腹,谢徎不可能不知道皇兄的举动,可他仍旧要谢十七也与他报备,这背后的意图恐怕不是忠君一说,可以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