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院皇子他又凶又狠(142)
“我,我当然听了!”赵宾委屈地强调道,“可你问了谢郎将一堆上回治疫剿匪的事情,又问了户部的消息,连大理寺那俩人的履历你都细细问了,这右谷郡的差使到底怎么做,你什么也没说啊。”
赵宾说完,又瞄了谢臣安一眼,收敛了态度坐好。
江洄目光从有点委屈的赵宾身上挪开,含笑对谢臣安道:“咱们明日就要到右谷郡的地界了,不过关于右谷郡五大家族的消息,咱们还一概不知,所以有件事得交给你去做。”
谢臣安有点茫然:
“何事?宣抚使请说。”
虽然圣上在清露宴上称了他作三殿下,不过江洄自离都起,从不让他们用此称呼,许是为了谨慎。
江洄把玩着茶杯,杯中的茶水已经喝空,他将杯子倒扣在了桌案上,抬眸笑道:“不是消息不够么,那就去抓一点。”
……
右谷郡附近的一处湿地。
此处水草丰茂,极茂密的野草长得比人还要高大,连成一大片青纱帐,一条被来往商队踏出的泥土路蜿蜒其中。
孟占山在此盘踞了很久,这里的买卖非常好做,只要将人弄进这些比人高的青纱帐中,外面就很难再找到他们,他们也难逃出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奸淫掳掠,随他所想。
这不,又有外来的商户走上了这条泥土路,打头的是个少年郎,生得白白净净,一双长腿又细又直,看起来就十分可口。
少年郎带的人不多,只有几个带着斗笠的人,应是管事和打手一类。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带着这么几个人就敢走进这里。
孟占山给他的兄弟们打了个手势,几人熟练地随着野草的波动,展开队形。
比人还高的野草丛中,风沙沙吹拂,偶有虫鸣。
孟占山悄然靠近少年郎的队伍,说时迟那时快,他伸手一抓,熟练地将少年抢进了比人还高的野草丛中。
“怎么回事?”
商队的其他人都是猛然一惊。
孟占山的兄弟们同时从四面跳出,举刀向他们砍去。
孟占山收回视线,打量被他压在地上的白净少年,可惜了,是个男郎。他挑起对方清瘦的下巴道:“怎么样,你求求爷爷,爷爷就待你温柔些。”
少年面无表情:“该你求我。”
话音未落,孟占山上臂一酸,手猛得脱力。
少年的力气竟然比他还要大,顷刻间,攻守易位,孟占山被少年狠狠一拧,翻倒过去。
“啊!”他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腿骨剧痛,竟然被少年直接踢折了。
“好汉,好汉饶命!”孟占山冷汗已经冒了出来,他当土匪这么多年,也遇上过身手好的,但除了去岁腊月被官府剿匪,还没这么凄惨过,“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阁下,小的……唔唔……”
长歌懒得听他啰嗦,随手撕下一片孟占山衣服,塞进了他嘴里,将他提溜了出去。
“辛苦了。”
谢臣安摘下斗笠,对长歌道。
长歌只是冷冷哼了声,若非主上要活口,那孟占山已经是缕孤魂了。
“唔唔唔唔……”孟占山看见谢臣安,仿佛看见了鬼,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整个人都疯狂挣扎扭动起来,全然不顾腿已经折了,跌跌撞撞地往青纱帐里钻。
然而任他再怎么胡乱蹬腿,头都离那道林子隔了寸许之地。
长歌用力一甩,又把孟占山甩到了谢臣安面前。谢臣安也认识孟占山,他们是老相识了,上回腊月剿匪,剿得就是他家。那回只为借粮,没余力斩草除根,没想到这伙人又疯长了起来。
谢臣安吩咐几名骁卫郎将这伙人绑了起来,穿成一串,问一旁的长歌道:“那长歌兄弟,咱们回去?”
长歌依旧没什么表情,淡淡道:“主上说了,听你的。”
还真是很听江洄的话啊。
谢臣安挑眉,长歌的身手,就算是放在骁卫郎里也是顶尖的,他知道江洄身手很好,但长歌跟他完全不是一个路数,他倒是有些好奇,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优秀又听话的小厮的?
孟占山的眼睛被蒙住,他的腿已经折了,但谢臣安这伙人没什么怜悯之心,强迫他拄着跟破树枝,硬是走了好多路,走得他冷汗几乎把衣裳都浸透了。
他虽然看不见,但周围的气息越来越熟悉,心里逐渐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谢臣安把人带回匪寨,最外头守着两个骁外郎,见了他立刻招呼道:“郎将辛苦了,宣抚使在大帐里等您呢!”
孟占山一听,心又凉了半截。
很快,蒙眼睛的布被扯了下来,孟占山歪着身子,适应亮光后,立刻认出所在的地方果然就是他的老窝。
他引以为傲的整张虎皮被扔到了一旁。
交椅上坐着个陌生的青年人,青年人翘着腿,精致的脸庞比他抢过的所有男人女人都漂亮,桃花样的眼眸含着淡笑,语调温和:“孟老大一路辛苦了,江某不请自来,您应该不介意吧?”
孟占山嘴角抽了抽,勉强站立着,他狐疑地打量了佩刀的谢臣安,又打量眼前的青年人。
他知道谢臣安是官府里领兵的,而这个人的地位明显比谢臣安要高。
宣抚使?
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头。
“阁下占了我的匪寨,却不将我扭送官府,是要做什么?”孟占山忍着腿上的剧痛,警惕道。
“孟老大在此落草为寇多年,对此地的情况最是熟悉,在下遇到了点难事,故而想找孟老大帮个忙。”江洄调整着束袖,淡淡道,“右谷郡中的五大家族,你应该很熟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