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院皇子他又凶又狠(156)
赵宾提着还在滴血的剑,一叠声吩咐着善后事宜,见了他,立刻走了过来。
“你怎么样?隔壁什么情况?”
李令史抬头笑了笑,人却仿佛彻底虚脱,手臂和腿脚都不住犯软。
“幸不辱命,供词都在这里了。”
他稍稍松开怀抱,亮出了被他死死护住的布包。
谢逸也很快被架了过来,他身上的伤比李令史重许多,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都来不及说什么,李令史对他轻轻颔首,谢逸则露出个沾了血的笑来。
没有受伤或者只有轻伤的随行官吏都被赵宾调过来帮忙了,还有那些被他审过的原郡守府官员,那些人没有受到太多袭击,此时赵宾挑了还算可靠的,让他们都来搬尸体。
这会儿也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李令史干脆抱着供词,接受李问舟的包扎。
他扫了好几眼了,江洄和长歌都不在,也没看见那个被生擒的阙家主。他低低询问道:“李大夫,宣抚使去了何处?”
“审人去了。”李问舟道,眉头蹙得死紧。
江洄抓住阙斩风没多久,把善后的事情交给他们几人后,就带着长歌去了郡守府较为边缘的地方审讯。
他左臂上的伤口挺深的,但只让李问舟简单处理了下。
李问舟不敢当着江洄下属的面说他什么,但作为一个大夫,他很生气!
……
左臂上的伤处勉强止住了流血的势头,但衣裳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大片。
江洄把长歌也留在了门外,进门时手里仍然提着剑。
阙斩风双手被缚,他身上伤口不少,此时仍汩汩流着血。
他半跪在地,刀疤脸上满是血污,见到江洄进来,却咧嘴一笑:“看来你对我说的事很感兴趣。”
“袭击圣上的使者是死罪,我无须上报,现在就可取你性命。”江洄靠墙而立,抱着出鞘的长剑,凝眸注视着阙斩风道,“若你的消息没有价值,应当不用我赘述结果了?”
“呵,”阙斩风身形魁梧,声音却尤为尖细,“如果我说了,怎么保证你不会杀我?”
“没有保证。”江洄道,“你只能相信我。”
“那你也无法保证,我说了全部。”阙斩风更为得意,满是血污的脸上,笑容越发灿烂,“江洄,你是看出了我的来历没有错,你们回烨都途中的那场刺杀,是我做的,但是我的目的,不是你。”
屋内昏暗,唯有一点烛火的光亮勉力支撑。
江洄的神情藏于暗处,但阙斩风仍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透出的杀意,不过他非但不害怕,反而笑得更加兴奋:“江洄,你很在乎那个姓凌的女人吧?但你恐怕不知道,她根本不是那个凌家大娘子,也并非圣上赐给你的那一个。”
江洄没说话,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你不用伪装。”阙斩风笑道,“若你求我,我就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免得你像个白痴一样,被人耍弄。”
阙斩风话音刚落,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喉边。
生擒阙斩风时,江洄已经能基本确定,他就是当日在他们回烨都途中,黄雀在后的那批刺客。当时他们没有攻击与史家缠斗的他,反倒瞄准了凌之妍的车,他就觉得很奇怪。
只可惜那时没有捉住活口,也没余力派人追踪,只得暂时搁置。
长歌排除阙斩风口中**的可能后,就把他的下巴装回去了,而阙斩风给出了一个他难以拒绝的诱惑——一个关于凌之妍的秘密。
“还打算往下说吗?”江洄睨着他,冷然道,“不说的话,我送你上路。”
笑到一半的阙斩风嘴角抽了抽:“你不问问,究竟是什么事吗?”
江洄嗤笑:“那你说么?”
他说话的同时,长剑已经又逼近一分,阙斩风的脖颈上一片凉意。
狰狞的笑容,终于收敛了起来,阙斩风狐疑地打量着江洄。江洄之前的举动中,明明表现得非常在意那个凌氏,但为何在他抛出线头后,却没有上钩呢?
阙斩风不想放弃,又道:“过日白,你应当听说过吧?过日白见血封喉,真正的凌大娘子早就喝下了它。我确认过,她断气了。”
“谁指使的?”
“你放我走,我就告诉你。”阙斩风道。
“那我换一种问法,”江洄慢条斯理地变化着长剑割喉的角度,淡声道,“这个秘密,还有谁知道?”
……
善后工作颇为艰难。
倒不是因为旁的,只是他们人手不够。
骁卫郎在这场战斗中死伤近半,如李令史、谢逸等官吏,也有伤亡。
刺客们的遗体倒还好解决,但是骁卫郎的遗体需要送回都中,这样一来,他手中可用的人就更少了。
处理完阙斩风后,江洄回到了原本的院子,李问舟第一个冲上来,催促着他去上药包扎。
“宣抚使,现在进展很顺利,我们不能停下。”
几个伤员的屋子内,江洄等人聚在此处,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
谢逸伤得最重,他却不顾伤口疼痛,强行撑起了半个身体道:“他们会派刺客袭击,就说明咱们一定已经抓到了关键,这时候若往后退,只会遂了他们的意,谁知道之后又会有什么后招等着我们?”
“诶诶,谢尚书郎,别太激动,当心伤口。”赵宾劝道。
两人前不久才起过争执,此时谢逸倒是听话,顺从地躺了回去。
“若要继续推进,你打算怎么做?”江洄坐在不远处,左臂上的纱布也洇着血。他有些心不在焉,玩弄着一个空的茶盏。
“关于娄、田、阙的口供已经足以证明他们有隐匿田产和户口的事情发生,咱们可依此进行深入调查,他们家的人、佃客等,均可提审。”谢逸说着,瞄了眼李令史,这些事他都跟李令史确认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