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院皇子他又凶又狠(218)
曾经喊得极顺口的哥哥二字卡在里面,怎么也说不出来。
“哥哥没事。”凌子焰以为妹妹伤心,温柔道,“你放心,哥哥没事。”
“哥……”
眼前一片模糊。
凌之妍颤声道,泪珠毫无秩序得哗啦啦涌了出来。
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迅速重叠,明明是不一样的发型,不一样的装扮,可又是这般相像。她手藏在袖子下,紧紧握住了拳。
凌之妍一落泪,凌子焰瞬间失了方寸。
他想站起来,奈何身上伤得太重,又跌了回去,只能拉住凌之妍握紧拳头的手,一点点将之展开,低声安慰。
“乖,不哭了,哥没事的,一点小伤而已。”凌子焰道,等凌之妍终于止住了哭声,他才又笑着道,“哥哥有事要跟殿下说,你跟子玕先出去,好吗?”
凌子焰又安慰了几句,地牢里环境差,江洄也帮着劝了会儿,让苏琅带凌之妍先出去。
等二人走后,凌子焰擦掉眼角的湿润,严肃道:
“殿下,谢徎此人非常危险,不知殿下如今是什么对策,臣知道一些事,也许能对殿下有所助益。”
……
凌之妍跟苏琅上到地面后,仍有些缓不过神来。
袁楠教人准备了干净的厢房,请她前去暂歇。不过她没走,只找了院中阳光好的地方,默默蹲下抱住了膝。
“又生没事的,你放心。”苏琅在她旁边席地而坐,阳光下,他脸白皙得几乎透出光来。
“嗯。”凌之妍闷闷道,头埋在膝盖上,“这件事辛苦你了,谢谢。”
“嗐,辛苦什么啊。”苏琅笑。
他抬手,想揉凌之妍的头发,但瞄了眼地牢口,还是悻悻收了回去。
“咱们好些日子没见了,最近功课怎么样?”苏琅笑眯眯道,并没有查问功课时的严肃,“还是在绎山的日子清闲啊,教你读书可比在朝堂上吵架好玩。”
“我听说了。”凌之妍道,“听说你是去给圣上挡刀子的。”
苏琅笑容疏朗的脸上一僵,眼角抽搐:“这话,是江三那小子跟你说的吧?他就是嫉妒我升得快。”
凌之妍本想说,江洄嫉妒这个干什么?
但转脸看见苏琅有些牙疼的表情,不由笑了。
“对嘛,你还是笑起来最好看。”苏琅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伸手道,“走吧,袁楠给又生准备了不少好吃的,他吃不完,便宜咱们了。”
……
“殿下,这些就是臣知道的全部了。”
凌子焰说完,地牢中的氛围又恢复了泞滞。
江洄沉吟着,凌子焰带来的消息,终于凑满了缺损的拼图,谢徎的种种举动,以及其背后的意图,他也终于有了新的线索。江洄琢磨片刻,快速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报,告知了凌子焰。
凌子焰也同他一样,震惊过后,立刻明白了过来。
“殿下,谢徎已经走到末路,极可能在近期动手,殿下蛰伏多时,正是一击即中的时候。”凌子焰道。
江洄却摇头,轻笑道:“但看来世事如此,若谢徎真有此谋划,我反倒不便动手。”
“殿下!”凌子焰不顾虚弱,跪地道,“殿下,谢徎若真如此行事,野火燎原,举国动乱,朝堂上下定然乱成一团,以二殿下的才能不足以应对。谢徎他又有皇后的助力,只要时机成熟,他定会行窃国之举,到时殿下以江姓宗室的身份勤王救驾,一切顺理成章。”
“又生。”
江洄弯腰抓住他的肩,将他扶起:
“你曾随我一起出巡,四时农作、百姓民生,最是了解。若我已经知道谢徎可能要引发举国动乱,而无所作为,届时民生凋敝、烽火连天,我又真能问心无愧?”
“可是殿下,这是您的机会。”凌子焰道,“天下若遭此劫,能换一明君,何乐不为?”
“不可。”江洄平静道,将凌子焰扶至木床上,“若我愿如此,先帝驾崩前,西北军就已经杀进京城了。当日我不愿,如今亦如此。”
“可……”凌子焰眉头动了动。
“你放心,我虽不愿见到天下动乱,却也不会放过谢徎。”江洄道,“此外,艾大夫的事我也知道了,我会做安排。”
提起艾夭夭,凌子焰不自觉捂住了胸口。
那里曾有过一枚他贴身存放的黄金耳铛,这枚耳铛他虽未戴过,却从不离身。直到,谢徎将它夺走。
“但一些事情我不方便直接出面,苏琅或袁楠虽可代劳,但要论最合适的,仍然是你。”江洄道,“可你如今身体孱弱,若支撑不住,我便叫他们进来。”
“殿下,臣自己做。”凌子焰勉力站起,“谢徎残害于我,设计我的妹妹,威胁我的妻子,此仇我一定要报。”
江洄按在凌子焰肩上的手,用力一捏。
郑重道:“好。”
两人重新坐下,江洄跟凌子焰说了他刚刚想定的计策,两人讨论片刻,修缮了一些细节。而后,江洄出去,叫来了袁楠。
约莫半个时辰后,袁楠带着虚弱的凌子焰,来到紫宸殿外。
江决已经收到了大理寺的上报,袁楠搀扶着凌子焰进来时,他上下打量着步履蹒跚的凌子焰。
倒是有几分相像。
他登基前不曾接触朝政,登基后更不会注意一个七品小官,自然也没有见过凌子焰,若是见过,他绝不会把凌之妍许给江洄。
“凌卿伤重,不用多礼,赐座吧。”江决道,抬手免了凌子焰行礼。
“谢圣上。”凌子焰道,在内侍们的搀扶下落座。
“凌卿刚刚被救,伤重孱弱,理应回家修养,但袁楠说你一定要见朕,否则就不出地牢,究竟所为何事?”江决道,要不是袁楠这么说,他也不会答应见凌子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