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财娘子(148)
“那时候我们少不更事,不懂“伺候东家”究竟是什么意思,等吃了亏才知道,又不敢对家里讲。好在王俅得了便宜之后,会给我们一些银两,我们也不敢对外声张。成衣店里每年都会招一些新的绣娘,王俅也会看上新的姑娘,没过多久便把我们遗忘。可没想到王俅好色,他儿子王锦升更好色,老是叫我们这些绣娘一起伺候他,特别是阿巧,单独叫她伺候了好几回。王锦升起初对阿巧还不错,可是自从看上了春香楼里的头牌,便把她丢一边了,可怜这傻丫头居然对他还一往情深……”
“别说了,阿六姐!”阿巧此时已经醒来,早已经泣不成声。
唉,这本来就是个绣娘与东家公子的故事,可是那绣娘遇人不俗,偏偏遇上王锦升这种人渣。
此时茶楼里议论声更大,谁也没有想到王家成衣店里居然还有这样的规矩,怪不得老是见成衣店里面换绣娘,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真是富贵人家龌蹉多。
王锦升此时也觉得事情不妙,马上改口说:“不要胡说,我跟我爹什么时候碰过你们?”
“呵呵呵,王公子,你莫非得了失忆症吗?刚刚发生的事情,你就已经忘了?刚才不是你亲口说,这位阿巧姑娘跟你上过床吗?如今张阿六也证实了,你跟你爹睡过成衣店里面的每一位绣娘,现在怎么又改口了?”阿瑜用充满戏谑的口吻问道。
王锦升怎么敢承认呢?刚才他那样说,只是想羞辱阿巧,让她被自己恐吓过后乖乖的跟着自己走,可是要是承认自己跟老爹睡过成衣店里所有的绣娘,岂不是作实了他们父子两个是色中恶狼的称号?
“她胡说,我跟我爹从来没有碰过你们,是……是你们主动送上门的!”王锦升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得改口,胡编乱造起来。
可阿瑜却不肯放过他,“哦?既然是她们主动送上门的,那王公子为什么又要穷凶极恶的找上来,何不等这些可怜的姑娘再主动找上门呢?”
阿瑜这样一说,王锦升哑口无言。
“哼,分明是你和你的老子仗势欺人,霸占这些可怜的女人。如今她们跟你们并没有瓜葛,你还想着把她们继续弄回店里,任你们摆布,试问你们可还有一丁点良知?可还有一丁点怜悯之心?你们把这些可怜的女子置于何必?把这大渝律法置于何处?又把这世上公理置于何处?莫非以为我们渝县百姓都是傻子吗?”
阿瑜的问话一句接着一句,把王锦升逼得说不出话来,更是直接挑起茶楼里面看热闹的百姓不满。
王家父子在渝县本来就口碑极差,如今出了这要的事情,更是一起吵着要王家给个说法。
“真是太无法无天了,霸占别人的青春就算了,还要霸占别人的一辈子!”
“这姑娘也太可怜了,不带这样欺侮人的。”
“王家也太过份了,要人都要到这里来了。”
……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即使是像王锦升那样的无耻之徒,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也不可能继续淡定的站在这里。
他今天不但没有教训到陈家,还被阿瑜狠狠的教训一顿,真是自取其辱。
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反而是怪到阿瑜的头上:“哼,陈兮瑜,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便带着那一帮地痞流氓悻悻的离开了茶楼。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挡了财路
等王锦升他们走后,阿瑜转过身来又对张阿六和阿巧说:“别怕,以后你们就呆在我的店里,我会照顾你们。”
“多谢阿瑜姑娘。”
在谢过之后,两位姑娘又回到了后花街的成衣店。
这两个姑娘因为遇上王家父子那样的禽兽,人生也被毁了。
在这个世界里,虽然女人拥有和男人一样的工作机会,也可以自己创业经商赚钱,但是地位还是跟男人无法相提并论,对清白这种东西还是很看重的。
以前是不知道王家父子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现在知道了,只怕两位姑娘将来的婚事堪忧。
阿瑜能够帮助的,也只是给她们一处容身之所,给她们一份能够生存的工作而已。
等王锦升走后,阿九有些战战兢兢的走过来,面带愧疚的说:“大东家,都怪我连累了你。”
“这话怎么讲?”阿瑜眼睛一眨一眨,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阿九低下头说:“都怪我为了气王家,故意把他们的绣娘挖过来,没想到惹来这样的事情。”
没想到阿瑜却说:“我不但不怪你,我还要感谢你。”
这一回轮到阿九瞪大眼睛看着阿瑜,“东家你感谢我?!”
“唔,感谢你不花功夫就给我请到了这么有经验的绣娘。”
“可是那王家……”
“我们是得罪了王家,那也是因为王家有错在先,错不在我们。再说了,我们跟王家早就有仇,不在乎多这一件。阿九,你以后要记住,我们从来不爱惹事,但是事情发生了,我们也不应该怕。”
“嗯,我记住了,大东家。”
而王锦升却气极败坏的回到家中,正好遇上王俅考虑送什么东西给渝县县令。
王俅拉拢了唐家,也不忘继续巴结县令,县令大人过年回老家,才刚刚回来,王俅就在合计着送一份什么样的大礼给他好。
瞧见儿子灰头土脸的样子,王俅肚子里面就憋着火,“混帐东西,你老子在家里忙着大事,你倒好,成天在外面鬼混。”
王锦升在阿瑜那里吃瘪,便没好气的说:“爹,您忙什么大事?家里的生意都快被陈家那个贱人抢光了,你还有心事给别人送礼。”
“混帐,你老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你斗不过那个死丫头,却跑回家里来撒气?”
“我斗不过她,你又斗得过?”王锦升不服气的说。
王俅一双混浊的老眼闪烁出一丝狡黠的精光,冷哼一声,“那个死丫头,死期就快到了!”
王锦升感觉到王俅语气的异样,“爹,莫非你想到什么对策?”
“咱们没有办法对付她,可这渝县有人能帮咱们对付她。”
“谁?”王锦升满怀期待的问道。
“那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拒绝了唐家的拉拢,唐家早就对她不满。还有那渝县县令,陈兮瑜除了跟其他商户一起送过贺礼,从来没有私下里拜会过县令大人,上回花灯大赛,她对县令大人也是态度冷淡。这两家都是我们渝县最有权势的人,陈兮瑜得罪这两家人,无疑是自掘坟墓,只要我再跟他们两家走近一些,多进言几句,只怕陈家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王锦升一听,仿佛眼前马上就看到阿瑜的惨样,迫不及待的说:“那还等什么?爹,我们立刻就去县令家呀。”
“急什么?县令大人刚探亲回来,我们不备下一份厚礼,怎么好意思上门?再说了,我们备下的礼越重,县令大人帮我们办事才越上心。”
“爹,还是您高明。”王锦升忍不住拍起了自己老子的马屁。
却把那王俅夸得心里美滋滋的,一脸得意:“这下不说你老子没有办法,只会送礼了?”
“呵呵,还是爹的主意多,这招借刀杀人用得好。”
王家父子真的准备了一份厚礼,来拜会县令大人。
渝县县令姓曾,早年只不过是个士族家里的伴读,后来花了一点钱,捐了一个官,这才在这渝县当上了县令。
曾县令虽然肚子里的墨水没有多少,但是敛财的本事可不少。
苛绢杂税,巧立名目,让他赚了不少银子,今年冬天又来了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雪灾,更是带给他一条“发财之道”。
雪灾一发生,渝县的交通便阻断,来往的货物运输便停滞。
人可以不吃肉,却不能不吃饭,面粉、大米、粮食蔬菜都是人们生活的根本,一旦渝县的交通不方便了,那么这些东西势必很难运进来,再加上渝县自己种植的粮食和蔬菜又有限,那么肯定这些东西就要涨价。